华妃暗骂一声。
正要进入主题的南风帝蹙眉起身,被吵醒,他也没兴致了,干脆回去批折子。
被晾在一旁的妃嫔气得干咬牙,好不容易被抽到牌子,正事都没办呢,她恨死德妃了。
终于发泄完的德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靠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脸上一阵粘腻。
她摸了一把,懒懒地掀开眼皮一瞧,瞬间就没了睡意。
这红色……分明是血。
「德妃娘娘,你不是让我来找你吗,我来了……」
幽怨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与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袭白衣的林非晚,「德妃娘娘,我死得好惨呐……」
声音在飘荡,眨眼间,那洁白无比的衣衫就被鲜血染红。
血顺着衣衫滴落在地,她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你……你别过来!」
德妃起身,踉跄着后退,「来人呐,秀禾,秀禾,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哈哈……」
林非晚仰天大笑,「我在下面等着,等着你儿子来给我陪葬!」
声音越来越远,德妃也感觉眼前一黑。
「啊!」
「娘娘,您没事吧?」
听到尖叫声,秀禾连忙冲进来。
德妃抓住她的手臂,深呼几口气,总算缓解了情绪。
再看地上,哪里有什么血脚印。
「还好,只是一场梦。」
「啊!」
话音刚落,就听秀禾尖叫一声,指着她的头颤颤巍巍,「娘娘,您的头发……」
「本宫的头发怎么……怎么可能!」
德妃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手上那粘腻的红色。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升到脑瓜顶。
她脸色陡变,声音同样颤抖无比:「快派人去静园,请晚侧妃过来!」
但很快,秀禾就一个人回来了。
「晚侧妃人呢?」
「娘娘,逸王说晚侧妃回去后就高
烧不退,奴婢回来时,正好碰到前去看诊的太医。」
「你快去路上拦着,问一下太医,她是什么情况。」
秀禾转身离开,不到一刻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
「娘娘,太医说晚侧妃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至于高烧的原因尚未查明,只听到她迷迷糊糊中说梦话,说什么怨气之类的。」
「啊。」
德妃一个不稳,差点晕过去。
好半天,才稳住心神。
「太子妃还没回来吗?」
「已经到了,但因为错过时辰,宫门落了钥,只能等寅时才能进来,今晚太子妃应该是宿在丞相府。」
德妃点点头,走到桌前修书一封,「务必进宫前将信递到太子妃手上,让她速速将信交给慕容丞相,一刻不得耽误!」
这一夜对于德妃来说太过漫长,对于林非晚来说则恰好相反。
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腹中空空被饿醒,估计能睡到下午。
垫完肚子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逸询问情况。
得知慕容薰在半路又折回丞相府,二人相视一笑,看来德妃是信了。
鱼饵已经洒出,接下来就安静地等着钓鱼了。
但愿慕容刚不会让她们失望。zbr>
……
丞相府。
「哧啦!」
慕容刚将信撕成碎片,「什么怨气上身,纯属无稽之谈,德妃脑子是进水了吗,这都信!」
慕容薰急了,「父亲,太医都说太子病得蹊跷,母妃一定是没办法了才找您,求您一定要帮帮太子,万一他有事,女儿也不活了!」
见女儿抹泪,慕容刚只能忍着怒气,「她让我给林鸿正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自己打脸是小,就怕秦枫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太子之位都给丢了!」
慕容薰也回过味来。
当初的罪名是联合太子谋反,给林鸿正名也就是在给前太子秦逸翻案。
秦逸是因为谋反案才被废黜太子之位,禁足静园。
而如今现太子秦枫又刚刚犯了大错,惹怒天颜。
一旦翻案,那些曾支持秦逸的臣子肯定会蠢蠢欲动。
保不齐南风帝就会因为愧疚将太子之位还给秦逸。
那她们之前的筹谋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了吧。」
慕容刚冷哼一声,「妇人之见!什么怨气缠身,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将那人找出来,秦枫的病自然能解。」
想到信中写的话,慕容薰咬牙做了个决定。
她叠手跪下,行了个大礼。
「父亲,女儿很少求您,这次恳请您帮帮殿下,您说的情况母妃想必早已猜到,但殿下没时间等了。」
「薰儿,你……你可知道,作祟之人就是在等你们自乱阵脚。」
「父亲,太子殿下是我的夫君,如果没有他,我还算什么太子妃,您也就没有了未来的依仗,所以,就算前面是火坑,也只能闭着眼往里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