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云烟言不休,黄粱一梦不留痕。(1 / 2)

周叶青被幺娥搀扶着,跟在苟散等人后面。婉香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对于府中自然是熟悉的,众人都跟着她。

城府很大,没有半点人气,到处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廊道上面也是落叶厚灰,腐烂发黑,偶尔还有一两口鸦声传来。一行人在府中游走,像是进了迷宫。

周叶青走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遭。

“你很冷吗?”

感觉到自己被扶的半个身子都有些冷得麻木,脱开幺娥的手,周叶青扭了扭。

幺娥面色一僵,没有说话。周叶青看着站在原地的幺娥,一时不解。

“怎么啦?快走啊。”

苟散等人也发现了,回过身来催促,说着就上来拉住周叶青,叫他快些跟上。

就只是这么一接触,苟散的手碰到了周叶青露出的手臂上,瞬间一股凉意透了过来,让人扛不住的打起冷颤。

“你也很冷吗?!”

周叶青猛地也甩开了苟散的手,搓了搓臂膀,吃疑的望着几人。

苟散身后的几人都不说话啦,只有苟散有些尴尬似的笑着。“青叶兄弟,快些走吧,前面就到了。”说着又伸手来拉。

就只是这么一刹那!周叶青下意识的就让开了,灵活的向着侧边一跳,躲开了苟散的手,疑声说道:“到哪里去?”

被这么一问,苟散面上的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脸,死人一般的僵木。

周叶青望着几人,如坠冰窟。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光这处庭院是假的,连自己身旁的人都有问题,若不是被凉意惊醒,只怕此刻已经跟着他们万劫不复了。

“你们到底是谁?幺娥她们人呢?!”

话一脱口,几人像是瞬移似的,一转眼一个位置,一眨眼一个动作,入了阴影中,最后变成了庭院墙上的一幅画。

“怎么可能!都是鬼!都是鬼!”

周叶青又惊又骇,心中慌恐万分。也再顾不得什么了,手上罡气一捏,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认准一个方向,居然就打通了一条路来,待得真正出来时才发现,哪有什么城府,分明就是一座陵墓!那不远处的草木里,还有几个纸扎的车马

少年一身是土,立在墓前,惶惶不可言。

老头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进了药房。

“有人吗?”

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楚,倚靠着柜台,他打望着里面。

不多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从内堂出来了,手上还牵着个女娃娃。

“客人要买些什么啊~”

老头随手将酒葫芦立在柜台上,打量了几眼,说道:“我要买一条生人魂,你可有啊。”

佝偻的老者垂着头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放开了女娃娃,任她嬉笑着玩去,才回说道:“客人说笑了,老头这里只是个药房,只能治些小病小痛的,哪里有什么生人魂啊。”

老头笑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脚踢开了凳子,直接坐到了桌子上,颇有意味的看向周围。

“几百年了都呆在里面,怎么?想还阳啊。”

老者站在柜台里,刚才还和善的脸骤然冷了。

老头将变化看在眼里,不以为然,却忽然向着自己肩头没有征兆的喝语。

“滚下去!”

在老头肩头,一只发黑的小手怯怯地缩了回去,没有在衣服上引起一点褶皱,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柜台后的老者见状,来到了桌子边上,将被踢倒的凳子拉起,走进了内堂。老头在桌子上坐着,喃声自语。

“家中有花艳及天,乱蝶无风自前来,百口无端尽得罪,回首已是百年身。”

小调自老头口中吟起,如酒醉之语,柜台上的酒葫芦像是一团炉火似的,开始发热发亮,一股劲风自其身起,扩向药房之中。

房中霎时腾起好一阵烟尘,也露出了底下真容。

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摆着上百口棺木,一棺连着一棺,每个棺都半开着盖,冷白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棺中人的脸上。他们有老有少,男女皆存,睁着眼睛,没有气息,脖颈处都有一圈线口,是断头重续。

不多时,老者出来了,端着一盏冷色的油灯。那灯火颤颤巍巍,好怕老者走得快了些,就会灭了。

老者走出来将油灯放在柜台上,不言语,又是背过身去了。

“你这是何必呢?生前在哪里也没必要一直都回去啊。”老头下了桌来,看了一眼背对的老者,自言自语着。

随即手捏法指,探指一夹,便将冷色的油灯火苗捏走了,放进啦葫芦里。做完之后老头也不停留,转身就走了,只留着一盏吹着青烟的灯,还有柜台后的枯骨。

巷子里面很黑啊,挤满了人,老头犹如未见,摇晃着走了进去,每个人都盯着老头看,看着他离开。

巷子里面很黑啊,一阵风打了过来,掀起落叶,摇曳着,没有一个人。

周叶青从那“城府”中跑了出来,也辨不出路,只是直直的往前跑。道破了幻象,周叶青此刻才得见此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