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霸先虽然结丹,但是剑修,讲究的便是一件破万法,除了一把剑外没有其他的花哨。
袁丁则不然,他是符修,各种符箓招式向来花里胡哨。
见自己用剑必然落败之后,袁丁边打边退,将各种符箓施展了出来,趁机与凌霸先拉开了距离。
然后取出了那枚剑状符宝,毫不犹豫地激发起来,但是凌霸先似乎不想再给他时间了。
在各种符箓施展后交织的狂风与烟火中,一剑如电般飞来,袁丁只来得及撑起护身铠甲,便被一剑惯胸。
若不是袁丁尽力横移此剑已然刺入心脏。
在凌霸先看来,是否刺入心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赋予此剑的气机,若是施展开来,别说是心脏了,便是整个五脏六腑都会被绞得粉碎。
而这个时间,片刻便好。
但是袁丁没有给他片刻的机会,因为符宝所化的飞剑已然要削了他的脑袋。
他凌霸先不要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凌霸先无力再顾及袁丁,他不可思议地低头,张嘴,竟是一口咬住了符宝所化的飞剑。
尽管凌霸先口中鲜血直流,但还是竭力咬住飞剑,只要给他时间,他便能制住飞剑,而后斩杀袁丁。
但是袁丁没有给他时间,就在他全力施为,想要封印飞剑的时候,袁丁将体内剩余真元尽数注入诛仙剑中,然后一剑刺入凌霸先胸中。凌冽的诛仙剑气顿时将他的胸腹搅了个七八烂。
无论是铜皮铁骨还是护身铠甲都不能阻碍诛仙剑分毫。
凌霸先张嘴吐出已被封印的符宝状飞剑,不可思议地望着刺入前胸的诛仙剑,呵呵笑了。
笑容中尽是无奈,可惜呀,只差一点,他的剑怎会如此锋利?
凌霸先蓦然惊醒,想说你果然不是萧远山,你是上清传人。但是嘴中却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
他再无力握着手中长剑,他再无力让自己站着,于是他松开手中长剑重重摔倒在了石板铺就的平坦广场上。
他看着周围前来观礼的震惊的众人,看着一脸惊恐的自己的门人,又看向那个胸中尚插着一把剑的熟悉之人。
他想起那时候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靠谈判划归地盘时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他想起两人签订契书后的誓言:契书一签,各自罢战,有生之年,不动刀兵。
后来常家找上门来,许诺、胁迫、威胁,重要的是常家要帮助他结丹。
自己向来是狠辣的人,既然动手就要赶尽杀绝。
他恨恨地想,这大概都是命吧,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他身上穿着庆典的玄色礼服,高贵又高雅。他想做殓衣也刚刚好吧,可惜被血染了。
袁丁看着凌霸先眼中渐渐没了光彩,脸上只剩了呵呵苦笑的表情,心中的苦恨也瞬间消失了大半。
他艰难地环顾四周,见众人尽皆后退,并无一人上前后,伸手艰难地拔出了插入胸口的长剑。
一时鲜血飞溅。
袁丁赶忙运气止血,挡着众人的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提剑下山而去,口中吟咏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待行得远了,再无其他人时,袁丁取出宝船,悄然向南而去。
段小楼看完手中密报,抚掌大笑道:“好一个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快哉!快哉!”说完尤似不满足般,将亲眼目睹此事的谍子唤了过来,让他再细细讲述了一遍当时情形。
瑞王此时也是一脸震惊,盯着黑衣人道:“你是说萧远山一个筑基期竟然斩杀了凌霸先这个法体双修的结丹修士?”
瑞王心里一万个不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么设计剧本有意思吗?
但是事实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相信。
瑞王摇摇头,突然道:“你刚才说的那首诗,可以为我誊抄一份吗?”
黑衣人当即来到书桌前,不时便将此诗誊抄了下来,拿给了瑞王。
瑞王细细读来,竟是越读越上头,恨不得立时取了长剑去做那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