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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令狐瑾躺在华贵的木制大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之前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来说,萧辰的出现,就像是一颗石子,打破了一弯平静的水面,荡起的波澜晃动着她那颗本就向往自由的心。
她开始深思,一个世人口中的纨绔,为何能成为以五千兵马挡下黔国十数万大军进攻的英雄、又为何能是那一念演化万千风雪为长剑的剑侠、还有今夜看到的杀伐果断的他。
“到底哪一个他,是真实的他?”
令狐瑾心中思索万千,只觉得萧辰浑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厚厚的谜团。
风雪呼啸,夜在寒风中渐渐逝去……
永安城楼,一身布衣的季无双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眼前的漫天风雪。
庄舒迈步走到季无双跟前,躬身道:“先生,王爷已经到了漫神州了。”
季无双轻轻点头,似乎不是很关心。
庄舒继续躬着身子,神情很是恭敬,作为昔日令狐楚的幕僚,庄舒也有身位谋士特有的骄傲和自负。可直到对季无双了解的越深之后,庄舒才骤然发现,自己之前所洋洋得意的那些个计谋,在眼前的男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着肆虐的风雪,两人在城楼站了许久许久。
忽然,肃然站立的季无双缓缓转过了头问道:“西南三州的战况如何了?”
庄舒微微一惊,回应道:“先生,有了咱们永安数万铁骑加入后,西南三州兵力大涨,此次黔国虽然有十数万兵马进入魏国,可他们似乎并不想和西南三州决一死战,已经缓缓退出了西南三州之地,我想要不了多久,西南三州的战事就会结束。”
听到这话的季无双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在季无双手中一闪而逝,逐渐化作一滩雪水。
季无双喃喃自语道:“王爷其实并不傻,也有自己的算计,只可惜他涉世未深,有很多事情上还有些优柔寡断,身为谋臣,就应该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帮他下决定。所以这也是我特意找你来的原因。”
顿了顿,季无双道:“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你都记住了吗?”
庄舒躬身:“庄舒铭记于心。”
望着眼前一脸恭敬的庄舒,季无双轻笑一声道:“你很聪明,但身位谋士,你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不会隐匿锋芒,只能让主子反感。我走之后,你得学会少言寡语,要不然,就算日后王爷不愿杀你,你也必死无疑。”
庄舒苦笑一声:“其实我能感觉得出来,王爷一直不太喜欢在下。”
季无双忽然笑道:“主上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中该有一番经天纬地的抱负。谋士者,若能在生时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死又何惜。”
庄舒沉默了许久,忽然哑然笑道:“其实在接受先生托付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季无双沉默了一瞬,喃喃道:“吴国那位兵仙曾说过,谋者,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接下来的事或许会很艰辛,可咱们享受的不就是这份艰辛吗?”
“夺下西南三州,定然会有人不齿,可这事儿总是要有人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