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无法预料的,可能就是他不知道幻蝶衣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到了宗主峰,林冬九见到了自己的“老丈人”,宿北正皱着眉,坐在桌案前处理着宗门事务。
看林冬九进来,宿北并没有放下手中事务,只是说了句:“回来了?”
林冬九抽了张椅子,在宿北前随意坐下。
“宗主,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呢?”
“唉!”宿北叹了口气,翻看着手中的账本,愁眉不展道:
“这不是在看你让那个那个小机灵送过来的账本呢嘛。”
他抬起头,疑惑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抱怨:
“我说孩子,这次本来是清理门户的好机会,但你为什么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呢?这下好了,现在庞奇听到风声跑了,想要再抓住他可就难了。”
“宗主,你先别着急。”
林冬九翘起二郎腿,悠然笑道:
“其实是我故意让小机灵透露风声的,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庞奇逃离宗门。”
宿北皱紧眉头,更加不解,林冬九自顾自说道:
“这事也多亏了小机灵,若不是他告诉我,他有庞奇贪污的证据,可能我会用别的方法将庞奇连根拔起,只不过这个过程要麻烦许多,而且会暴露我的一些手段。”
“至于我为什么要放出风声让他逃走,那是我想给魔殿一个契机,一个攻打我们宗门的契机。”
林冬九说的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按照他和蝶幻衣的计划,不管庞奇是否逃离宗门,蝶幻衣还是会鼓动裘千变攻打落霞宗的。
至于落霞宗与风隐门大战时,魔殿为何没有趁机拿下落霞宗,蝶幻衣也与他说过原因。
当时裘千变是有攻陷落霞宗这个打算的,但他并不是太信任风隐门,怕助风隐门拿下落霞宗后,风隐门会背刺魔殿。
于是便想着再等一段时间,趁落霞宗与风隐门两败俱伤之际,再一举拿下风隐门与落霞宗两大宗门,以此坐收渔翁之利。
可谁又能想到,他终于等到了落霞宗与风隐门的最终决战之际,林冬九又出来搅局,直接改变了战争的走向。
风隐门战败,裘千变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改变了策略,打算在炼丹大比之际对百草地开刀,这才让落霞宗有了韬光养晦的机会。
但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了,林冬九从蝶幻衣手中“逃脱”,这种不亚于放虎归山的后果,他不信裘千变不着急。
所以他和蝶幻衣谋划的时候,便是让她以这个理由,在红衣会议上对裘千变煽风点火。
不过这个理由对裘千变这种老谋深算的银币来说,他很可能并不会上当,而且林冬九对这步棋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庞奇叛逃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庞奇是裘千变钉在落霞宗的钉子,是埋在落霞宗的炸弹,等到他彻底收网的那一天,他便会将这颗炸弹引爆,一举摧毁落霞宗。
但现在,林冬九却将这颗炸弹给拆了,化被动为主动,到时可能都不用蝶幻衣开口,裘千变也一定会及时止损,尽快来攻打落霞宗。
至于什么时候来打、是不是按照约定的日期,那就要看蝶幻衣能不能把握得住这个机会了。
林冬九相信,以蝶幻衣的机敏,即使两人事先没有任何交流,她也一定能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名正言顺说服裘千变出兵的机会。
而且她同样还不会被裘千变怀疑,一举两得。
想到这,林冬九心里不得不夸一句,小机灵,永远滴神!
宿北忍不住出声问道:“给魔殿一个攻打咱们宗门的契机?这是什么道理?”
“与其说是魔殿的契机,不如说是我们的契机。”
林冬九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老谋深算的样态,说道:
“庞奇那个老东西为魔殿在咱们宗门深耕过年,早已留下弥天祸根。
所以,庞奇逃走后,定然会狗急跳墙,与魔殿安插在宗门的魔徒搞个里应外合,一举击垮我们落霞宗。
但是,我们也大可趁着这次机会,来彻底清理门户。”
其实按照林冬九的打算,清理门户倒是其次,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在最终的大战来临前大举削弱魔殿的力量。
但林冬九怕宿北对这件事有所顾虑,打乱他应有的节奏,所以事先并没有宿北打好招呼,只能借着清理门户为由,来获取宿北的支持。
被装进“麻袋”的宿宗主果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清理门户倒是好事,只不过我们宗门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我怕到时魔殿真的来袭,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儿。”
林冬九淡淡一笑:
“宗主不必担心,该准备的,我和徐长老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魔殿来自投罗网了。”
他站起身,说道:“不过最后,我还需宗主帮我做一件事情。”
宿北问道:“什么事情?”
“明天,我需要宗主帮忙把宗门内的所有弟子聚集到一起。”
林冬九缓缓道:“理由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那就是召开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明天?”
宿北皱眉道:“事先没有交代下去,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林冬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
“这是我的失误,我也没想到我会在外面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不然几天前我就应该告诉你的。”
“不过时间虽然紧了些,但是无碍。”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精芒,大局在握道:
“宗主完全可以现在通知下去,虽然可能会有弟子抱怨,但大部分弟子还是对宗门大比期待已久的。
今晚通知下去,他们今晚便会对明天的宗门大比有所准备,省着魔殿来袭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那好!我现在就安排下去!”
宿北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起身准备出门,临走前还不忘拍了拍林冬九的肩膀。
林冬九捕捉到宿北眼底对自己的信任与满意,不由笑了笑,心想,这下是彻底把自己的“老丈人”给搞定了,估计以后再见面都不必叫宗主,直接叫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