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的余波会在数个小时后消散，但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
杜姆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老眼中的不满和冷意，他以研究者的姿态语气平静的说：
“根据我的观察和狐巢的星空探测器在最后一次传回的宇宙频率的记录，第五次冲击到来的时间要比预想快很多。
最多四十天。
它又一次加速了，就像是宇宙的生命走入末期的最后震颤，濒死之人于生命燃烧至尽头时的最后挣扎。
一的冲击将彻底掩盖这个纪元，随后在最剧烈的最后一次冲击中撕裂宇宙体系，开启下一个纪元。
我会在那之前准备好终末之星，你可以开始最后的挑选了。”
“挑选？”
老冷笑了一声，他说：
“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挑选的余地吗？你觉得在亲眼目睹了老k拿出的那副震撼人心的作品之后，那些心怀鬼胎的理事们还会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最后的珍藏，以换取一张登上末日巨舰的船票吗？
他们已经有了第二个选择！杜姆。
若我猜的不错，已经有人在暗地里行动和梅森勾勾搭搭，又或者置身事外如稳坐钓鱼台一样等着我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再决定上哪一艘船。
因为你的失误，我们的优势尽丧。”
“失误？我的？”
老的措辞让杜姆在面具之下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他端起那杯酒，在自己身前轻轻摇晃，他说：
“我承认，乌托邦的现实抽离确实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那问题的起因不是因为我没能完成我的工作，而是你养虎为患！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可以驯服梅森·库珀那样的人为你所用，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我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屈居人下。
那和力量无关！
那是本性，源于存在与生命中的本性。
在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就该察觉到那是个不稳定因素，你应该在他出现在你面前时就扼杀掉他！而不是放纵他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如今这个尾大不掉的程度。
我亲爱的仲裁长，是不是和理事们打交道太过顺利让你真的产生了你可以主宰一切的幻觉？
在我加入昆特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们是在挣扎求生！
希望理事会在宇宙末日的事态下也不过蝼蚁，你的权势和你的力量都是假的，熬不过冲击与更迭，一切都是虚妄。
但你却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警告，你把这场求生之路玩成了偶像养成现在如你所愿，你亲手养大的小老虎挣脱了锁链，而你却想把这一切的职责都推卸到我身上！
我一直在完成我份内的工作，我会在第五次冲击到来时将末日之星送到你面前，但梅森，那是你的麻烦！
处理掉他！
或者说服他。”
杜姆将酒杯放在桌上，态度极为明确的对面沉如水的老说：
“我想要的东西一直没有改变过，我想要度过冲击！加入理事会是这个原因，加入昆特会也是这个原因，今晚前来浪费时间和你吵这一架同样是这个原因。
我并不觉得终末之星与梅森的融合计划是冲突的，在同一场末日里并非不允许出现两个正确答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培养老k吗？”
老深吸了一口气，他坐直身体，指着杜姆的脸呵斥道：
“因为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是他‘份内’的事！
他从来不会只想着以最低标准完成只属于自己的工作而对整个组织的利益置若罔闻！他从来不会把困难的事都推给别人去做，自己只做擅长的事。
在我和他产生分歧之前，乃至决裂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对于昆特会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知道该怎么促成团结，而你不知道！
我实话告诉你吧，杜姆，我培养老k就是为了代替你你根本不是一个良好的合作者，你是一头只会坏事的孤狼，而你自己却根本意识不到你有多讨人厌。
我告诉过你！
终末之星必须是这个时代里第一个成型的自救计划！它必须在其他方法被验证之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用你的话说，我们要扮演的是众生绝望中的救世主。
它明明只需要一个克拉科岛作为基础就可以完成了！可以赶在第四次冲击时完美登场亮相，让梅森和他的融合计划彻底被扫入垃圾堆中。
但你辜负了它。
你明明可以在那里坚持到抽取完成，但只是因为妖精之力的失控你就选择了后退，我问你！那玩意得多长时间才能要了你的命？
为我们的理想坚持一下，冒险一下会让你尸骨无存吗？
梅森吓唬一下你，你就丢下我们的全盘计划逃跑了你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自私鬼！
梅森成为了救世主！
他成为了正确答案！
你亲手把他送上了神坛，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和他的融合计划成为了破局的关键，而我们花费了十多年铸就的终末之星
嘁，谁关心？”
弗瑞霍然起身。
他伸手压在餐桌上盯着眼前的杜姆神君，呵斥道：
“你大可以把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去说给其他人听，黑暗时代里的正确答案不止一个，你看看现在谁还会理你！
在这场理念之争里，我们已经输了！
我们不可能回头了，那些过往的血债是不能被一句道歉释怀的，而你还幼稚的以为我们可以和他和解，两分天下？
别傻了。
你死我活，没有第三个选择！
你，你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终末之星，再把你能派出的高端力量都给我派出来。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在梅森的烈火燎原成漫天星光之前把他摁死在火堆上，并期待他身后的追随者们能树倒猢狲散，如果这次的机会我们还抓不住，那么你我就得提前给自己选好墓地了。
我听说纽约城郊外那地段不错，等我给自己下单之后我会顺手给你也来一份的。”
“暗杀？”
神君没有反驳老的说法，他只是对他的选择报以怀疑。
他说：
“暗杀成不了事！”
“暗杀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但它最少可以解决引发问题的人，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请伟大的神君倒是给我一个办法？
要不，你举起白旗去奥斯本塔找梅森聊聊？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其实倒是并不介意低低头什么的。”
老冷幽幽的问了句，杜姆想要开口但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祈求并不在他的选项之中，而如他所说在他第一眼见到梅森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不是一个会妥协的灵魂。
不过既然老行动力如此强，那就由他去吧。
能争取点时间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