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黄演山起床洗漱时,就看见院子里顾山海坐在小白的背上看书。
见此自然是问了个好,准备前去翰林院上值了,他每日都这个时候过去,早食也是街边随便吃上点就行了,可现在不行,顾山海来了,作为他的长辈兼客人,这方面也得照料好。
“叔父,吃点什么?”黄演山问道。
“不用,我早已经辟谷了,你还是去上值吧,免得迟到了。”顾山海摇摇头拒绝了。
听到这话,黄演山也是惊奇,不过一想到《紫玄惊雷功》后,也是放下了心,因此也就自顾自的离开。
他倒是想留下来修炼这功法,可惜的是他没时间,只能抽空了。
“人都走了,也别在墙根上杵着了。”
黄演山走了之后,顾山海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鹿宗师不愧是天下第一,只是没想到你探的这个亲,着实让咱家有点出乎意料呀。”一个穿着黄袍的太监走了进来。
要说这实力,属于一流顶尖高手了,但名声肯定是不如了,作为皇宫里的太监,肯定不会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了。
顾山海也知道,他这行踪,肯定瞒不过天宗魔门以及朝廷的。
昨儿个朝廷的人就在盯着他了,只不过没有过来打扰他,今天要不是顾山海开口点破对方,这人也不会过来。
“什么鹿宗师、天下第一的,都只是妄言而已,这你们都信?”顾山海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戏谑。
“再一个,见面的时候我记得应该先自我介绍吧,而不是一来就咄咄逼人。”
这太监眼睛一眯,他虽然比不上天宗魔门的两位宗师,却也是不容小觑,在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顾山海的危险。
相对于日不落王朝世界的骑士、德鲁伊,两脉江湖世界的江湖人身上有着大量的被动、永久性增益以及各种天赋能力,最基础的就是秋风未动蝉先觉这个标配,对危险、恶意等等有着更加敏锐的感知。
“司礼监掌印太监胡九问,见过鹿宗师。”胡九问明白,看似浑身是破绽的顾山海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他动手,死的一定是他。
“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宫中的内相,不想会来找我这么个普通人。”顾山海书一合,从小白的背上下来,坐在了一旁凉亭的石凳上,又示意对方坐。
凡内官司礼监掌印,权如外廷首辅。
这位估计就是朝廷的底牌高手之一了,不过朝廷里应该是没有能够跟天宗宗主、魔门门主匹敌的人了,否则的话如今朝廷也不会处于弱势的地步。
“鹿宗师一招败天宗宗主之事,此时已经是天下皆知了,这等人物入得京城,咱家自然是得来看看了。”胡九问也不犯怵,坐在了顾山海的对面。
顾山海开始切茶,这有客来自然得泡茶了,对方没有什么恶意。
“我算是个什么人物,一不混江湖,二不入朝堂,只是来探亲养老的。”顾山海跟对方打着马虎眼。
“那鹿宗师又为何要传黄修撰功法?”胡九问抿了一口茶问道。
“胡掌印是以公问还是以私问?”顾山海也抿了一口茶反问道。
“公为何?私为何?”
“若以公论,演山得中状元有四十载,如今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修撰而已,以此看来朝廷也没有想过重用演山,只得为其谋划一番。”
“而以私论,这贼人灭其满门,朝廷无动于衷十数载,传其武功让他报仇,又有何错?”
从六品修撰,是一个官职,只要是状元,一进翰林院就是这个位置了,本身是作为储才培养的,相当于只是过渡而已,到了如今,黄演山依然是这个位置,只能说是被冷藏了。
朝廷怕了,所以宁愿放弃黄演山也不愿意得罪当初灭他满门的人。
能让他活下去没有暗地里让他被自杀,在朝廷的衮衮诸公乃至皇帝眼里,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可惜,谁都没想到,这个黄演山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叔父,这事可就得乱套了,如果翻旧账的话,不知多少人乌纱不保又有多少人这头颅得搬家。
这位胡掌印,就是过来探探顾山海口风,他昨晚就来了,还看见顾山海传黄演山功法。
偷听是不敢偷听了,顾山海可是警告过他,昨晚要是敢靠近一定范围内,那么他背后汗毛直立,额头冷汗不止,周身有杀意环绕,但凡要是敢不识趣往前一步,届时瞬息间怕是人头落地。
“不知道胡掌印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顾上慢悠悠的再一次问道。
胡九问也是沉默了,这事确实是朝廷做的不地道,一名状元而已,又不是当朝诸公,再加上当初动手的人手段凶戾外加下手迅捷,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是连当初查案的衙役捕快都是敷衍,如今放在大理寺的卷宗,也是含糊至极。
“没有了,鹿宗师想要怎么样?”胡九问挑明了问题。
“这话可是胡掌印伱不在理了,明明事儿是你们做的,来这里也是你自己来的,反倒是问我要想怎么样。”顾山海语气愈发的戏谑了起来。
作为混迹宫中勾心斗角的胡九问,自然是明白了顾山海的意思了,无非就是狮子大开口。
并非是他想要妥协,而是他真的打不过。
如此威势,怕是真应了江湖上那返老还童的老怪物的传闻了。
天宗宗主接不住一招,而自己甚至坐在对方面前都有着极大的压力,动手?不可能的,若是自己一念生出,接下来便是死了。
兵甲围攻、弓弩齐射之流,连天宗魔门的两位宗师都拦不住,更何况是这位神秘莫测的鹿宗师了。
“鹿宗师这话,我会传达给陛下的。”胡九问知道,接下来就不是他能够涉及的事情了。
“没有意义,只是想问上一句,当初这黄家灭门之事,朝廷知否?”
传达?这不是扯淡嘛,问点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