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行走在演武阁的亭台楼阁之间,不少杂役见到他都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
这老头还没死!
大多数杂役见到秦升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秦老头,你这是要去哪?”
一个中年杂役还有些好奇的上前问道。
“不去哪,就是想四处看看。”秦升面带慈和的笑容回道。
那中年杂役见此,不禁有些诧异。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哈哈,老夫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秦升笑道。
这下中年杂役更是诧异了。
以前的秦老头可不会有这般笑容。
直到秦升离开了,他脸上的惊讶都没有消散。
“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秦老头不但走出书楼了,居然还会笑了!”
“别说,秦老头笑起来还是很慈祥的,以前他总是板着一张死人脸,那样子看着就渗人。”
“这可能是回光返照,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给他准备棺材。”
“他的棺材还要我们准备?”
“那是当然,毕竟他在演武阁干了五十多年,演武阁再不讲人情,也得给他准备一副棺材吧。”
“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给他抬棺?”
“说不定还要让你去哭丧!”
“靠,老子的亲爹还活着呢,要哭丧也是你去。”
几名杂役说着说着,就商讨起谁该给秦升哭丧了。
若是秦升听到了,一定会感叹人心不古,说不定还会出手教训一下这些不尊老的混蛋。
好在秦升并没有听到这些,此时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宋纪元。
精致的庭院中,宋纪元身穿一袭绛紫色程子衣,负手站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双眸无神的望着飘扬的柳枝。
“今天怎么没有风啊!”
“三天了,老天爷,你就不能起起风?”
此时宋纪元的心一片灰暗。
本来得到了秦升的指点,他是满心的欢喜,满心的期待。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都五天了,愣是没有起风。
站在不远处的秦升听到宋纪元的嘀咕,嘴角微微抽动。
这可不能怪老夫,这只能怪老天爷!
“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宋纪元闻声望来。
“秦老先生!”
他欲哭无泪的唤道。
从满心期望到满心灰败,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五天经历了什么。
他已经在这颗柳树下待了五天了,除了吃饭和睡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次起风的时机。
结果呢!
这柳树枝条愣是一动不动,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秦升抬眼看了看柳枝,故作高深的说道:“你不能控制风,但你能控制自己的心,风不动而心动,心动则万事万物皆动。”
“秦老先生的意思是?”宋纪元双眸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秦升。
然而秦升却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不过是境随心转罢了。”
声音落下,秦升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宋纪元一脸迷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秦升心里却是想道:“小子,赶紧拿银子来向老夫请教吧。”
宋纪元果然很上道,第二天上午便再次来到了书楼。
“小小诚意,还请秦老先生不要嫌弃!”宋纪元将银票放在秦升面前,笑道。
秦升瞥了一眼银票。
好家伙,这次是两百两。
不愧是康福县首富宋家大少爷,出手就是阔绰。
秦升悄然将银票收起来,说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老夫就给你演练一遍细柳剑法。”
“老夫只演练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是是,秦老先生请!”宋纪元期待的看着秦升。
秦升起身走到书楼前的空地上,将竹杖中的细柳剑拔出来。
转眼间他居然发现于启宗居然跑来了,而且还躲在远处的松树下偷窥他。
秦升并没有点破于启宗的偷窥,只是若无其事的施展的细柳剑法。
下一刻。
只见秦升那苍老的手掌微微转动,细柳剑发出一道清脆的剑吟声,就化作一支飘扬的柳枝。
剑随指动,指随心动,一招一式间没有刻板,只有洒脱和飘然。
没有华丽的光影,没有凌厉的剑锋,有的只是清风吹拂,杨柳依依。
宋纪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秦升手中的细柳剑,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与秦升的差距有多大。
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的剑只是剑,而秦升的剑却像极了随风飘动的柳枝。
不带半点杀机,甚至给人一种无比温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