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听明白了,可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辅之以军事震慑而行商,从而以勋贵成商而横夺?」满堂朝臣,似乎只有李斯双眸精光闪动,忍不住的插嘴一言。
「何解?」冯去疾也是有点蒙的瞅着李斯。
很想问一句,你怎么又懂了?
难不成这亲族之人真有心有灵犀?
众多官员也是瞅着李斯,论阴谋,他们都领教过李斯的可怕了。
现在这对外用兵且关乎耕牛之事,自是希望可以听得明白解释的清楚一点。
嬴城见李斯领会了,终于点了点头,道:「李公不妨来解释解释!」
李斯笑了笑,上前一步,道:「老臣僭越了!」
也是不客气,阴恻恻的环伺四周笑道:「手握刀兵,却引而不发,誓必令敌人忌惮不敢忽视。」
「这大概就是第一步。」
「即以外交之策,用力军事震慑,形成通商之局面,敌人忌惮必然会通商。」
「然而,这种情况很快就会被察觉,我秦国并无对河西用兵之能力,且,此***暴漏自身的弱点,反而可能引发敌人的进攻。」
「敌强而无忌惮,誓必反扑,必遭恶果,然先乱其政,再乱其事,令其无暇他顾,此恶果便可消除。」
「即纵商横夺之策,寻常商旅自然无实力祸乱西域部落,可诸位莫不是忘记了,此商非彼商,我大秦勋贵九成源自军事,勋贵私兵,虽不强,却也不弱。」
「如果朝廷给这些人下发强弓劲弩,又会是什么场景呢?」
「若让这些人去祸乱河西,又会是什么场景呢?」
「更何况,若遇强敌,后方还有精兵悍将冷漠俯视,稍有强敌闪击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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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朝堂之上已经充满了血腥之气。
冯去疾忍不住的倒吞了一口凉气,已经能够闻到西域的血腥味,听到西域的哀嚎声。
「这是要释放困在人心之内的野兽吗,一旦这头野兽释放出来,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冯去疾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他才看到了驴政最本质的东西。
在国家之下,律法之内,每个人心中的野兽都在被套上牢笼,包括圣明的陛下,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
这也是朝廷在极力维持的牢笼。
但是。
驴政所行之法,便是在释放这头勐兽,让这头勐兽肆无忌惮的猎食。
放出去容易,可收回来,就难了。
「为什么要收呢?」
「将这头勐兽放在外面,放在不法之地,岂不是更好?」
「在外面我秦人皆是勐兽,在大秦的国土之内,所有人皆为秦人,我大秦的安顺高德的子民。」
嬴城冷意凌然的笑道:「然而,我秦国所得到的,便是财富最原始的爆发式积累。」
淳于越忍不住的担忧道:「乡里之民是否要再考虑,若乡里之民前往,其所获未知,恐怕会令乡里财富以恐怖的速度暴涨。」
嬴城笑了笑,道:「为什么不让乡里财富暴涨呢,难道我大秦乡里很富有吗?」
「马台里便是最好的例子,所有人都看到了,冯内史给马台里一人发了五百钱,马台里的富足已经远近闻名,发生了改变换地的变化,马台里内的每个人都过吃上了肉,蒸上了白米饭。」
「对外掠夺同样如此,等同于朝廷发钱富足于乡里。」
冯世杰忍不住的问道:「这会让钱币贬值,货物涨价。」
却是巴晨摇头道:「并非如此,富足之后,随着钱币高速流通,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那便是分流财富,即不断以新鲜事物来分流财富。」
「而这其中还涉及到另一个问题。」
「所谓的货币贬值只是泛泛之词,其本质依旧是,没钱的人只喝粥吃不起鲍鱼,有钱之后吃得上鲍鱼不喝粥,这才是货币的贬值,本质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所享用之物珍贵程度的提升。」
「而且,对于任何家室而言,三成留存于子孙,三成为日常之消耗,三成为诸事之办理,剩下一成才是肆意之挥霍。」
「只不过素日所见勋贵子弟,可挥霍之钱币厚实,以鄙人之所见挥霍,对勋贵子弟而言其实不过毛毛细雨而已!」
「然而,所食之鲍鱼必有产出之所,粥不喝了,做米粥的人变少了,吃鲍鱼的人却多了,自然养鲍鱼的人也要跟着增多,当所有人都开始吃鲍鱼了,此口服之欲便如稀粥之欲,这才是货物涨价之根源。」
「然而人之**无穷,饱食鲍鱼者,所求便不再是鲍鱼之饱食,而这,正如石刻,龟刻,碑刻,竹简、帛书、纸张、书籍之途,纸张的出现誓必淘汰旧有的竹简,然帛书却又突显其重要,若寻到上古石刻,其价值却又不菲。」
「此更迭变化之理,试问如今,寻常记事谁还用龟刻呢?」
说着。
巴晨震声道:「下官赞同驴政之策,此策,方为千古策。」
「穷四极之蛮夷而富于大秦,四极之地洪水滔天,关我大秦何事!」
「而我大秦却可以籍此强国强军令四极蛮夷不敢来犯,万世大秦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