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实在令人惊心,若宋枝枝说“不喜”,只是如此一想,心底好似被刀子划成了一条一条,鲜血淋漓。
若说“喜”,可她凭什么?只怕到时候她的眼前会立着山一样大的难题,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解决,更何况她还有三个娃娃。
“我与殿下,并不合适。不敢说喜欢殿下。”
“不敢?”顾嘉璟道,“你是喜欢的,只是不敢,是不是?”
“你若说不敢,那也必定是我的错了。我若能够为你排除万难,以你倔强的性子,又有何不敢?是我做的不好!全都是我!”顾嘉璟道,“枝枝,若我愿意为你排除万难,你愿意信我一次么?”
“我与殿下之间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日选妃,皇后娘娘已经表明了态度,若我选择了殿下,住进了这深宫之中,只怕日后步履维艰,就永远的失去自由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顾嘉璟,“殿下,枝枝很开心与殿下相遇一场,只是,人与人之间多的是有缘无分,我与殿下之间,只是落了俗套。”
“可我是太子!我能!”
“殿下自重,正因为殿下是太子,故而,能为之事可为可不为,可为者,在于为国为民,励精图治。不可为者,在于私情。”宋枝枝心底酸涩痛苦,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她又道,“殿下,保重。”说毕,留顾嘉璟在原地,自己则大步朝着那皇宫漆红的大门走去。
宋枝枝以为自己冷静理智,头脑清楚,什么也不怕。可此时此刻,她心底的痛苦难受并非是假的。
待她上了马车,方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失魂落魄的靠在马车里,沉沉的叹息。
不久之后,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皇上下令免税五年。
基本上,太子继承大统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偏在此时,极北之地有农民起义,齐天王奉命带兵前去攻打平叛起义军,用时五年,立下赫赫战功,待他回朝,又被封为摄政王,地位直逼储君。一时之间,朝堂暗潮涌动,太子与摄政王明争暗斗数个来回,皇上渐渐老去,定下继承者之事迫在眉睫。
“娘!您看这个!”
此年,陈大鹏整十七岁,他已经学武成才,加之平日里孝敬父母,友爱兄妹,在这条街上名声很好。
可他知道,他的抱负一直都没有机会实现,直到他看到了手上拿的这样东西。
“是什么?”宋枝枝用毛巾擦了擦满是水珠的手,从陈大鹏的手中接过一张纸,她盯着那纸张细看,才知是招兵的告示。
宋枝枝毫不犹豫的将告示撕了个粉碎,言辞激烈且严肃的对陈大鹏道,“娘不许你去!”
“娘,为什么?”
陈大鹏孝顺,故而即便宋枝枝如此待他,他也没有生气,而是想问清楚原因。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当娘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上阵杀敌。你知道战场有多凶险么?你知道每一场仗都会死很多人么?我将你养到这么大,图什么?不就图你能够安安生生的陪伴在我身边么?所以,参军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我绝不会答应!”
以陈大鹏孝顺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同宋枝枝硬碰硬,当即便说道,“既然娘不愿儿子去,儿子就不去了。”
宋枝枝一时安了心,拉着陈大鹏的手说道,“好孩子,去习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