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平安军来通知了,让我们马上在广场上集合,半个小时之后出城。”周兴武快步走进后院。后院不到,但是布置的很精致,假山流水,雾气蒸腾,别有一番天地。
周福羊年纪已经超过60岁,但是看面容,仍如四十岁左右,时光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流失,美髯齐兄,人称美髯公。
一张茶几,一杯清茶,白雾一缕,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周福羊凝神茶几上的棋盘,一局珍珑他已经研究了大半年了,已然无法解开,听到脚步声,微微邹起了眉头。
“爹!”周兴武已经踏入了后院才猛然想起爹爹不喜人吵闹,放轻了脚步,声音也放低了。
“叫你叔叔——等等!”周福羊马上又改变了主意,把夹在手上的白子放回,道:“还是我去吧。”
“爹,我们以后真的,真的要和那个家伙和平共处吗?”周兴武跑进房间把周福羊的外套取出来,给爹披上。
“你还有其他想法吗?”周福羊瞥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
“我们是周家,他只是一个灌口小儿,这……”周兴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爹明白他的意思。
“规矩,拳头,你觉得那个重要?”周福羊慢吞吞地道。
“但是没有规矩也不行。”周兴武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思。
“规矩不能束缚拳头的力量的时候,就是拳头说了算,如今的《龙雀城》变是刘危安的拳头的天下。”周福羊淡淡地道:“在出现足以抵挡这双拳头的力量之前,不管是谁,都得臣服于拳头之下。”
“刘危安的实力真的这样强吗?他……已经到了什么境界?”周兴武忍不住问。
“你连人家是什么境界都看不出来,还想一较高下?”周福羊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又有些意兴阑珊,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能说百年、十年之材,但是也是中上之资,加上家族的资源,足以媲美上上之资,但是,遇上刘危安,连尾车灯都看不见,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周兴武羞愧难当。
“人既要认清楚别人,也要认清楚自己,你急匆匆跑过来,就是想让爹出面联合大家一起反对刘危安吧?最不济也能让刘危安忌惮,从而多分一些利益,是不是?”周福羊问。
“如果我们谁都不发声,刘危安就真会以为我们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这么捏。”周兴武道。
“那么,你想爹怎么做呢?”周福羊也不动怒,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最起码得保证我们周家的利益,三本武学秘笈不能白送。”周兴武道。
“你送了三本武学秘籍,别人也送了三本,凭什么要保证周家的利益,别人的利益就不是利益了吗?”周福羊问。
“我们是周家!”周兴武不服。
“前面还有赵家、王家和李家呢。”周福羊道。
“他们在《龙雀城》的布局不大。”周兴武道。
“左道还有那个陈柏树在《龙雀城》的布局大不大?他们的利益谁来保证?”周福羊问。周兴武语塞
,论人数直说,还真没人能比得上左道和陈柏树,一个布局三教九流,一个掌管着最大的工程队对短工,两者合一,就等于半个《龙雀城》了。
“百年世家的底蕴不是随随便便能打压的,刘危安很清楚,所以他才会把到嘴的食物吐出来一部分,他看懂了,你没有看懂。”周福羊眼中露出一丝失望,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时表现的很聪明,可是,还是不能独当一面。
“爹,如果大家都是这种思想的话,长此以往,便会形成习惯,到时候,再想改变这种局面就更加困难了。”周兴武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太小看每一个人了,行动上配合,不表示心里承认,刘危安除非能想办法弥补身份上的短板,不然的话,他做的再多,都是无用功的。”周福羊脸上闪过一丝冷意,“老刘家能够坐天下,是大家妥协的结果,并非老刘家多么厉害,你以后就会清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吧。”
周兴武还想说什么,但是周福羊不给他机会。来到广场上,发现人差不多来齐了。《白银商会》的傅忘川、马队的金猴子、李家、张家、王家,以及其他家族,一个个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这里分钱呢。
“周兄!”矮矮胖胖的郑家家主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来,一团和气。
“郑兄!”周福羊还礼,礼节不能少,美髯公嘛,如果没了风度,岂不是对不起这一团美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