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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丫头,现在没什么事要忙了吧?石漆已经送来了。”黄忠小心翼翼问道,满眼希冀,黄老三提着一个木桶跟在他后面。
“现在吗?”楚清叫道:“老爹,都快亥时了哎,你该睡觉啦!”
楚清吩咐要石漆,京都青瓦台连夜就派人往吉庆府跑,今晚就送到了。
可白天陪着小宝又是行拜师礼、又是拜访沈先生的,小宝还只留她一人应付那些官员,自己跑去找楚家小子们玩,可是把她累坏了,有啥事明儿再干不行嘛?
“睡不着嘛。”黄忠可怜巴巴地说。
“呃……”楚清突然觉得对付老小孩也不容易:“好吧。”
楚清一答应,黄忠马上乐了,可笑容却陡然一收,对着黄老三吼道:“把东西拿进来,然后你马上给老子消失!”
黄老三:!!!
我还是您亲儿子嘛?人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就算您不是老太太,可也是我亲老爷子啊,咋就那么看不上我?
真是!
娘没了后,您是六亲不认,只认楚清!
楚清同情地看着黄老三,“安慰”他一句:“别忘把门带上,老爹受不得风。”
黄老三怒了!
怒了也得憋着,黄老三把石油桶拎进来,再把那些玻璃器具抱进来,然后再轻手轻脚从外面带好门,走了。
脚步声很重、很重。
楚清的玻璃实验器材都很大号,尤其是蒸馏烧瓶,瓶口足有手腕粗,为的是能插进温度计。
也亏着温度计够大,老黄忠也有戴花镜,才能让他看清在汽油被分馏出后,温度达到150度到300度之间时,收集到煤油。
“看到没,石漆是混合物,没有固定的沸点,可以通过不停加热和冷凝,将其分馏出不同产物。”楚清说道。
又吩咐黄忠:“老爹,我把这些器皿清洗一下,伱再来做一次。”
不亲自动手,印象不深,楚清准备让黄忠操作一回,老爷子眼睛亮得发贼:“好嘞!”
这晚上,爷俩谁也甭睡了,就玩吧!
天快亮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几个玻璃瓶的汽油、煤油、柴油和黑乎乎的、被楚清称作“渣油”的重油。
楚清说要是黄忠肯听话去睡觉,那等他睡醒后,还带他玩儿“渣油”,把“渣油”变成沥青。
黄忠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一切。
他也确实坚持不住了,这么大岁数,熬夜很伤身的。
楚清把黄忠亲自分馏出的汽油,倒一点在他手上,说道:“把手上脏的地方搓搓”。
黄忠年岁大了,操作时沾上了石油,虽然用干布擦过,却还有黑印子,现在用水洗,也是怎么也洗不掉。
黄忠可心疼坏了:“你少倒点儿,就弄出这么些,我还想带回去留作念想儿呢,等我死了,这些瓶瓶罐罐都得放我棺材里!”
楚清有些心酸,转身去开窗通风,装作没听见那些不吉利的话:“好好搓手!您想让我多倒汽油也不可能,这玩意儿烧手,还会挥发,倒多了满屋子味儿不说,回头您手上再起皮!”
黄忠看到,那些黑印子在被汽油浸染后,一搓就干净,感觉神奇得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以毒攻毒吗?还是原汤化原食?”
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