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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贵燃确实挺憋气的。
当年楚清在虎山附近遭遇山匪截杀后,以团结三府五县发展经济为由,让各自派人马剿匪,那时候他就对楚清很反感。
不为别的,就因为一群大老爷们儿就听她一个妇人叭叭说个没完,让他很不爽。
那时候他只不过是因为刚升任到吉州,作为楚清家乡的最高长官,来慰问楚清一下而已,虽然,虎林县作为与几个州府交界的地带,他也应该出面。
但楚清毕竟是個女人,让一群官老爷们听她说话——你说你要是漂亮也行——真是……真是反了天了!
也是因此,他对楚清的观感十分不好。
后来蝗灾,他觉得楚清的提醒不但是多此一举,更是干涉,是对他为任一地知州的干涉。
可是,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为此他还花了府衙一大笔钱向兴汤县和槐安县采购鸡鸭去灭蝗,这让他尊严受损,更厌恶楚清了。
可是偏偏运道就这么不凑巧,他被贬到永安府来,就在楚清眼皮底下任职,而此时的楚清,已经是他不可企及的高度了。
这他也认了,不认还能怎地?
而且,他还积极地向宋廷山和徐光泽学习,那郎舅俩不就是听楚清的话才升官发财的吗?他也听啊!
可你看看,他是想听话,楚清不让啊!
楚元到底看不下眼,私下给戚贵燃透了话:“配合,懂不懂?合作,懂不懂?
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你还想让我们公爷带着百姓致富发家、你只管跟着享受政绩是怎地?”
京都,御书房。
皇帝有几日没有收到楚清的书信了,这让他很不习惯。
他最近发现,有些习惯是他从来没有、却被楚清给养出来的。
比如,定期收银票、收述职公文,收……信。
现在,好几天没有楚清的信了,她又在鼓捣什么呢?
难怪皇帝会想到楚清,因为他正在看的,是来自永安府的奏折,内容是要求尽快落实救灾粮和救灾款。
这个事情让皇帝很愤怒。
从“八风”为害到现在,四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朝廷的救灾粮款都没有送到永安府!
不过奏折上倒是涉及到一些永安公的消息:“永安公言:‘不能因为我楚家救助及时,朝廷就不给赈济了吧?
别说那时海州府不是本公爷的封地,就算是,朝廷也不能不管!
是谁负责赈灾的?本公爷要弹劾他!怎地,大宣是不要永安府了?永安府不算大宣国土了?’
永安公出此言时,其情愤愤,下官不知如何安抚,请圣上明示。”
皇帝看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这是想要粮食、款项,不敢直言、打着永安公的旗号呢,还是给永安公穿小鞋呢?这个戚贵燃,干别的不行,阴阳怪气倒是熟练!”
想了想,又道:“楚清是想把永安府收为自有、还是在向朕表示她无心自立?”
李公公静悄悄立在不远处,把自己想象成烛台桩子。
当皇帝身边的人,要时刻判断皇帝哪些“自言自语”能接话,哪些不能,现在,就不能。
可是,又不能不理皇帝,皇帝不是普通人,会随便自言自语,皇帝既然发出声音来,自然是希望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