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很从容,也很舒展,不像大宣女子的笑不露齿,而是自然地露出整齐的八颗牙:“看来,你们也舍不得我远嫁?”
那一笑的风采,又让皇帝恍惚了一下,仿佛又看到那丛蔷薇,却不是御花园的,而是昭华公主的画作。
昭华公主也喜欢那片蔷薇花,每年都会给它们画一幅画,楚清在宫里住的那段时间,还曾被昭华请着给题词,楚清是这么写的:
岁月流转蔷薇开,
世态炎凉意难摆;
沉默从容孤傲立,
勇气如钩攫天来。
新伦州,密侦司理事处。
“你又干什么去?”白桦皱着眉头看着魏诚毅:“消停点儿行不行?!”
“我消停不了!”魏诚毅不耐烦地伸着手:“赶紧的,有多少拿多少!”
白桦的银票已经掏出来了,却不给他:“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我都帮不上忙的,管不了,你知不知道!”
魏诚毅一把抢过银票揣进怀里:“我知道,事情我管不了,我去管她!哪怕从此隐姓埋名流落他乡,我也不能让她落到沃斯人手里!”
白桦直叹气:“你想多了!她就算真嫁过去,那也是沃斯王后,再不济也是个妃子,日子不会太差;
再说,她不比你我聪明?总能让自己活得滋润的……”
“放屁!”魏诚毅吼道:“她不会想嫁沃斯王!”又有些伤感:“她根本不想嫁人!”
白桦点头,但是神情有些无奈:“她是不会想,可是眼下她的境遇……见不得她好的人太多,嫁过去没准儿是条活路。”
魏诚毅转身就走,不打算再与白桦啰嗦,可白桦却拽住他:“你听我说呀!咱们是兄弟,我是说,你、我、楚清,咱们三个是兄弟,生死兄弟;
你俩哪个离开我,我都难受,何况还是要一起离开……”
魏诚毅瞪眼:“那你还说什么沃斯王后那种话!”
白桦赶紧认错:“行行行,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可是诚毅啊,你琢磨琢磨,与其让她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难道不希望她能自由自在地活着?
好歹那是嫁给一国君主,她也只需要看沃斯王一个人的脸色,总比现在这样,谁都能踩上她一脚强吧?
再说,你往好了想,沃斯王肯用那么大一座玉矿来换她,自然不是闹着玩的,肯定会珍惜她,不然沃斯王不赔本吗?
对吧?你坐下,喝点儿茶,仔细琢磨琢磨……”
白桦半哄半劝地推着魏诚毅坐下:“你现在就是赶过去,怕是也救不出她,她不是被扣在宫里,就是被严密监视着,你去了除了找死,就是给她添堵,不是吗?”
魏诚毅怔了怔,这一点他没去想,他一脑门子都是带着楚清远走高飞。
“还有啊,小宝不见了,”白桦把茶杯塞进魏诚毅的手里,继续劝道:“估计是楚清早就把小宝藏起来,或许都安排去沃斯了也未可知;
反正她肯定是做了打算的,你什么都不了解,就擅自行动,万一破坏她的计划呢?”
魏诚毅握着茶杯,略有些烫的杯子,热度却一点儿也传不到他心里去:“万一没有呢?万一楚清还来不及做打算呢?万一皇上真用她换了玉矿呢?那她不就得被沃斯人带走了?”
白桦坐在他对面,示意他喝茶,然后说道:“哪有你想得那么快?
就算真是这样,那也得先签署同意两国通婚的国书,然后再让沃斯王把聘礼送来;
这一通婚,就得两国习俗都要兼顾,礼部还得商量出个章程,该走的步骤一个都不会少,没个一年半载的,这事儿成不了!”
魏诚毅还是不放心:“一年半载不行,可总有行的时候,到那时候,难道真让楚清嫁过去?”
白桦叹了口气:“要是这么长日子咱俩还想不出对策来,我就……我就跟你一起去劫和番队伍,行吧?反正他们要回沃斯,得从咱们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