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才会方寸大乱,方会不择手段面色乌青的姬夜,掩去眸中清醒之色,「费尽全力」昂起头来,正欲勉力开口,又连连呕出黑血反复几次,终能勉强开口。
「谢师父救命之恩!」
「救你性命,是为了你说出杀我儿之凶手不必谢我」红袍兜帽之下,语气冷漠,不仅没有师徒情分,甚至隐蕴杀意。
「徒徒儿无能,那人身手奇快徒儿还未曾出剑,就被他一刃穿胸他刃上剧毒,难以抵挡」姬夜开口,似已耗尽全身力气,言毕时,连昂首之姿都已无法支撑,颓然伏地。
金鸡楼主闻听自己麾下首徒之言,兜帽之下的双目之中,光芒闪动,似在自己这徒儿寥寥数言之中,捕捉到了些许线索,尽力平复红袍之下疾速起伏的胸膛,再开口时,语气已不似先前般冷静从容。
「你说他身法奇快?刃上有毒?」
伏地不起的徒弟似已提不起丝毫力气开口,只能费力的点了点头,以示师父所言不错。红袍兜帽,瞧请徒儿此状,再陷沉默,伏地的徒儿只隐约听得兜帽之中传出喃喃自语之声。
「这么多年不闻你的丝毫消息还道你早已走火入魔而亡我早该想到恶人岭中,能有如此身法,这般剑法和使毒之法的,哪里还有第二人」
正自言自语间,楼外传来徒弟禀报之声:「师父恶人岭押丹粮来了!」
此声传入楼中,红袍楼主闻言,微微抬首,似有不解,但片刻后,凝寒语气仍从兜帽传出:「传我令去,任何人不得妄动,本楼主亲自去迎!」
楼外四人中一人得令而去,剩下三人正暗暗放松些许时,却听师父再传令道:「你们三人,送你们的大师兄,去金鸡窟」
「金鸡窟」三字一处,楼外跪地三人面色顿转,眼眸之中的惊恐瞬满,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便是伏地不起的重伤师兄,也不由再抬起头来,望向面前红袍。
「师师父徒儿忠心耿耿,办
差也是尽心尽力,为何要这么对我」
不仅姬夜,楼外的三名金鸡楼弟子哭腔伴随着叩首之声同传入楼中。
「师父饶命我等拜入金鸡楼多年,守此楼从未有任何闪失,还望师父看在我等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等」楼外两人叩首高呼,只希望楼内的师父能饶他们一命,反是最左手跪地的弟子,不再开口求饶,深知师父性子的他,只在两位师兄叩首求饶之时,已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想趁着师父在楼内之时,先逃出此地,至于如何逃出金鸡岭,甚至慕容谷,他已无暇多想。
可身形才起,一道剑气已从楼中射出,越过叩首两人身形,将欲出逃的红袍弟子胸膛洞穿。
伴随着惨呼声落,那弟子从半空一头栽落,在两位师兄注视之下,跌入万丈深渊
见得此景,叩首求饶的两人立时噤声,再不敢出口求饶,相视一眼后,终是缓缓起身,行入楼中,架起已再无力开口的大师兄,向此山中缓行而去。
直至瞧见麾下三位弟子身影消失,兜帽之中,才显恨意之声:「莫要怪为师,吾儿之仇宁杀错,不可放过」
言罢,红袍身影顿消此楼中,唯有忽明忽暗的灯火在空楼中摇曳,阻挡楼外劲风的木门早已碎裂,劲风趁机钻入其中,没了庇护的灯火终在劲风吹拂之下渐弱,最终「嘭」的一声,消亡黑暗之中
「都让开,杀了我儿,我要让恶人岭所有人给他陪葬。」金鸡楼内,先前被女弟子搀扶去休息的满面狰狞,怒斥众人。
面对师娘暴怒,众弟子本不敢阻拦,但想起师父的残忍手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拦。可师娘既着红袍,身手又怎会弱,红袍之下猩红长剑顿显,直让众弟子惊恐让路,无人再敢阻拦。
师娘见状,持剑就欲冲出楼去,却被一道纵身飞入楼中的红袍身影拦住去路,失了理智的师娘哪还顾得许多,向着来人便斩。
剑风凌厉,足能分金断玉,却在剑招出时,就被来人擒住手腕,将此招拦下。
「夫人莫要冲动。」
瞧清来人乃是楼主,夫人并未冷静,反是更怒,正欲开口,却听夫君轻声传入耳中。
「此时若杀来人,恶人岭一乱,师父大事若是耽搁,你我亦会受牵连,儿子的仇一定要报,但却不可冲动,为夫自有法子,让他们皆死在咱金鸡楼中,到时咱们顺势接下恶人岭」
杀子之仇,本会让世间任何人不顾所有,但楼主夫人在听得「谷主」二字时,本满仇怨的双眸,瞬间填满恐惧,抬眸迎上眼前兜帽中夫君双眸,凝视片刻,终是缓缓放下手中长剑
「哑师弟!多年不见,我倒想看看你,杀了吾儿,还敢上门,到底有何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