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断月疾挥,于身前洒下剑影之际,顾萧已是足尖连点,每退一步,足下便有被斩断的暗器坠落,直至后跃丈余,才将适才偷袭尽破,落剑之时,红袍身影早至,手中重握长剑,直抵喉自己喉间。
此等剑招,哪能让少年退却,手中断月挥动,轻松挡开此剑,不料这正中红袍谋算,两剑交错迸出点点火星之际,以剑格扣住少年手中长剑,未使剑的另一手,早已攥住身上宽大红袍,将身上红袍掀脱,卷向少年。
趁着少年视线被自己丢去的红袍遮掩之时,左袖之中,一柄淬毒短刃现于掌中,猛刺向被自己锁住的少年。
红袍人与少年交手落败,已知比拼剑法、内力皆不如他,自己这招正是入慕容谷前,赖以行走江湖的杀招,无数高手死在自己这招之下,如今少年手中剑已被自己死死锁住,即便他为了保命,甘愿以手挡刀,自己这短刃之上所淬剧毒,也能要了他的性命,想至此处,红袍嘴角已划出残忍笑意
笑容还未停留片刻,此人面上笑意已然不见,被丢去欲遮挡少年目光的红袍也随劲风席卷,吹至空中,直至落于巨石之上,方才止住,劲风掠过巨石而去,失了风力的红袍落于地面,一如红袍人喉中鲜血滴于地面一般,尽显殷红。
在旁哀嚎的众墨门死士似已忘却了手脚筋被挑断之痛,瞪大了双目瞧着少年左手掌中的另一柄剑,不似被红袍人剑格锁住的月光长剑,这柄剑古朴之余,暗涌剑意,在场的墨门死士皆被此剑中散出剑意所慑,不敢再发出丝毫声响。
穿喉之痛,数息之后,遍布全身,不过红袍已对此痛再无感,微微张口,喉中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液涌喉之声,眼神渐渐失去神采
望着此人口中断舌,顾萧抽出步光之时,连连退开,以免对方喉间鲜血喷溅到自己青衫之上,瞧见此人身形颓然倒地,甩落步光剑刃上的鲜血,双剑归匣。
「没想到触境之后,就连步光都已顺手许多」兀自呢喃一句,少年并未多想,既这些墨门死士未亡,自能从他们口中知晓众人下落。
收敛心思,目光微移,扫向一旁几人,目光所至,众人皆是胆寒,不敢与这少年对望。
顾萧目光微移,望向一旁红袍尸首旁的猩红长剑,青衫一闪,此剑已然入手,掂量一番
除却先前死在红袍手中的八九人,尚有十余人幸存,正当他们以为从那红袍剑下逃生之时,却见少年凝聚杀意的目光瞥来。
这些墨门死士入谷之前,皆是刀
口舔血,视人命如草芥的主,仅是少年一眼,他们就已从少年目光中感受到了杀意。
「他死了,你们来答那山是恶人岭?」少年目光微移,转向远处三山最近一峰,开口问道。
众死士闻言,皆是目露惊讶,这少年剑穿红袍之喉咙的一幕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但开口问话,却似对慕容谷中一切不甚了解,但偏偏又能说出恶人岭之名
眼下己方众人已被挑断手脚筋,想要逃出困住众人多日的此地已然不可能了,想到如若回到恶人岭中会遭遇什么,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死士也不由心惊,一时间忘却了回答少年之问。
这些墨门死士神情,顾萧瞧在眼中,望向他们手脚经脉尽断的模样,又想起天涯大哥所言他们所犯而行,知若不用些手段,他们恐难说真话。
瞥见最近一人,身形一闪,手中猩红长剑立时刺穿他的喉咙,拔剑之时,喷涌而出的鲜血,终让一旁墨门叛徒们回过神来,忙抢着开口,生怕说得晚了,会被这少年一剑穿喉。
「少侠饶命,那山确是恶人岭」
「山中还有一处金鸡楼」
「听说这山中还有一处什么,但但我等从未去过。」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抢着将自己知晓的一切说与少年,直听的少年眉头紧锁,想到竹海红袍之言,心中暗忖:「望乡金鸡恶人宽,野鬼迷魂酆都寒依他们所言,此山中便是恶人岭、金鸡楼与野了」
定下心思,顾萧不准备再与这些墨门叛徒兜圈子,想要开口一问当日小楼峰下失踪的众人是否在那野,正欲发问之时,耳廓微动,骤然抬首,向三山来路望去。
风沙虽已遮掩荒芜之地,但风沙之中,隐约显现的黑影确甚为显眼,只在少年抬眸凝望片刻,这些黑影已是大了几分,传来之声也渐穿透风声传入耳中。
「嗒嗒嗒——嗒嗒嗒——」
马蹄声狂乱,墨门叛徒,内力尚存,在少年抬眸远眺后,也感知到了风沙中的动静,面色骤变,惊慌爬满面颊。
这等惊慌神色,顾萧也瞧入眼中,还未开口,就听得墨门叛徒们冲自己央求开口。
「少少侠,求你了结我等性命!」
望向这群作恶多端的江湖败类,此时的姿态哪里还有半分烧杀抢掠之姿,若是不曾开口求饶,顾萧或许会一剑了结这群人的性命,但从他们此时的表现,顾萧心中已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