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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城中春风也拂不去单府门前士卒手中兵刃的杀意,百余精兵,皆着重甲,神情肃穆,即便春风卷积而起的些许杂尘,吹至这些士卒面庞,他们依旧保持着凝立之姿,一动不动。
瞧着这些精兵,单斌心中稍安,这百余人乃是自己精挑细选,悉心培养多年,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士卒,甚至是自己一声令下,可随时为自己献出性命。
「可曾探得,晋军距雁北城还有多远路程?」想起晋使说起晋之铁骑已然开拔,单斌眸中担忧稍去,转头问起自己这群亲兵统领校尉。
「本十日路程,探马却报,晋之铁骑已速进军,估摸着三日,便能侵我国境。」亲兵开口,无一丝感情,天下闻名、令人胆寒的铁骑,在这校尉眼中,丝毫无惧。
单斌不曾开口,稍稍点头,示意校尉跟上自己,转身向府内行去,府中并无甚下人,亦或是在单斌授意之下早已退出府去。
穿过层层连廊,直至书房,单斌示意亲兵校尉随自己而入,闭了房门。
校尉不知自家将军用意,但却依旧面色沉稳,不见丝毫慌乱,因为不怕,所以不乱,在他眼中,单将军即便是命他即刻抽刀自刎,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单斌将校尉神色都看在眼中,眼眸稍动,将话题转向晋使:「他去了多久了?」
「已有大半时辰,已遵将军之令,属下未遣任何人盯梢跟踪。」校尉依旧语气平静,如实而报。
单斌闻言赞道:「做得好,晋使谨慎,加之又是武学高手,丁点动静,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末将不知其他,只知遵将军之令罢了,将军称赞,属下这些人,也万万担不起的。」校尉出言,平淡至极,宠辱不惊。
单斌瞧向跟随自己多年的校尉,满目赞赏,又想起这多年来他替自己挡下的刀、挨过的苦,长叹一声,犹豫开口:「你和你手下的百十兄弟」
「将军!我们这群兄弟的命是将军给的,将军想做什么,旁人或许不知,但咱们这群兄弟,已然猜出一二,但兄弟们皆无怨言,愿从将军」校尉语气平淡,眼神坚毅。
听闻校尉之言,单斌心中并不惊讶,这班兄弟跟随自己多年,这晋使自入雁北以来,时时在府中,这班兄弟又是心腹,只要不傻,早就应当猜出。
抬眸之时,单斌目中杀意微现,打量着校尉,眼神不定。
校尉久经沙场,又跟了单斌多年,自家将军目中杀意,又怎会瞧不出,不过校尉目光不移,依旧保持先前的沉稳之姿,跨刀静待。
书房之中,甚至安静,便是一根针掉落地面,都可听得清清楚楚,校尉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将军身上那股杀意流转,可过了盏茶功夫,杀意顿消,将军之声,再无先前的意气风发,而是显得有些颓然。
「且去吧,对了那些刀斧手,你要遣人牢牢盯着,他们不像你手下兄弟我担心他们处事毛躁,那些雁北大营的将军,皆是老将,一旦被看出了端倪,事情败露,怕是要坏事。」
校尉单膝跪接军令,但心中甚是忧心自家将军,抬眸一瞬,却见将军已然起身,从怀中取出封密函递将而来,将令再出:「你遣一得力之人,去趟药坊,务必将此函交予亲手交予高将军,记住了,如非高登本人,不可将此函交予任何人。」
「得令!」
校尉起身,领命而去,开门一瞬,恰有日光映入书房,正照耀在单斌身上,似将这位雁北指挥使背影照亮。
感受着身后暖意,单斌心中重担稍缓,望着窗外南方呢喃开口:「棋局正酣,快要见分晓了。」
正呢喃间,忽闻号角之声由北传来,不多时号角声又转节奏变化,单斌目光透出些许凝重,自
言开口:「终是入城了。」
开口之际,书房之外有府中下人通传,言偏将于烈求见,单斌收回思绪,稍作沉思,便下令通传。
于烈得令而入,满面喜色:「单将军,天大的好消息」
——
同样望天自言的,还有此时通古轩中晋使,本打算在行事前,在单斌府中一直监视的晋使,却得了王恒亲自来访,言及少年入城行踪,又至通古轩中之事,心思急转之下,顿觉此中之事,并不简单。
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暂弃监视单斌之举,与王恒同归通古轩,想会一会王恒口中,坏了金刀门雁北之计的少年,若真如王恒许漠所言,察觉这少年对雁北之事有威胁,定不能让他出了通古轩。
岂料赶到之后,却听掌柜说起步光古剑相赠,皆没留下少年,王恒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惩戒掌柜,却被晋使出手拦下,反倒赞掌柜没有打草惊蛇。
王恒与晋使同返通古轩的路上,已从晋使口中得知雁北之事,已在掌控,眼下要做的,便是稳住大局,辅助单斌完成对这些雁北将军的袭杀任务,故而被晋使拦下,王恒也并未动怒,而是不安恭敬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