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川想要阻止高登做这自投罗网的愚蠢行径,但转念想到若不以此法,以雁北城高墙厚,即便身旁这四千巡守军各效死命,恐是无法破开雁北城一块砖墙。
更别提眼下还没有单斌通晋的确凿证据,构陷重臣,这也是齐云重罪之一,比起强行入城之法,高登此举,更为合适。
果不其然,高登说完入城军例后的盏茶功夫,雁北城楼之上已有偏将之声传来。
“高将军既是依军令而来,我家将军也允了高将军入城之请,不过这医官嘛,雁北城中有名医,我雁北军中亦有军医,就不劳巡守军的医官了,你传下令去,让巡守军后退五里扎营,届时,让孙偏将引高将军入城。”
高登闻言,心中大喜,此刻最重要的,便是让徐安得名医救治,听闻城上回话,转身便回,至军中时挥手止住上前欲言得严青川二人开口道:“时辰紧迫,莫说其他,随我退却慢说。”
望着城下再次缓缓退却的巡守军,偏将总算松了口气,向着身侧单府亲兵恭敬道:“还望回禀将军,事已办妥,待孙偏将引高登前来,便开了城门,放他进进来。”
亲兵听得事已妥当,当即美滋滋下了城楼,往将军府便行,将军的赏赐似已在眼前。
“高将军还需慎重而行,那口信若是真的,高将军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严青川纵马追上高登身形,急切开口。
高登一双眉头紧蹙
,心道这严青川是如何知晓口信之事,但是稍作思索,便已不在纠结,军中本就难以完全封锁消息。
小眼已快眯成了一道缝,似毫不在意生死:“本将军非羊,那单斌也不是老虎,何来羊入虎口一说,再说了,军例之事,万钧不在,他单斌便是这雁北官职最高之武将,莫说要选在雁北城,就是选在荒郊野岭,我等行伍之中也只有听命行事。”
“可将军可曾想过,那口信之事。”严青川不知高登心中是何打算,听他一意孤行,急切之下已显微怒,虽然是为救人,但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
高登勒马止步,回首望向严青川,打量片刻,方才开口:“严统领亦算得上我齐云骄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怎是不明白?”
言罢,再不管严青川怔在原地,兀自驾马而去。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严青川喃喃自语数遍,片刻之后,终是明白过来,眼下雁北城之事,若一直在城外,又哪里能查的到单斌到底为何封城,转念又想到少年托付之事,虎目之中,似有决意,纵马再度追上前去。
五里已至,停马止步,歇息扎营,不在话下,巡守军大纛已再次树立在主将营房之前。
“来人呐,传孙偏将!”高登眼中之中,盛满杀意,开口呼喝。
传令士卒闻言,不敢怠慢,忙去军中寻雁北城中来使
孙偏将此事正与江凝雪、烟袋锅二人行在
队尾商议,江凝雪担心木一安危,虽是随着巡守军赶往雁北城,可依旧不住回首向着来路张望,似是在寻少年追来身影。
可回应江凝雪的只有随晨日初升之薄雾,却无半点身影,冷眸之中点点担忧升起,带着不安回眸一瞬,却听薄雾之中,似有隐隐衣袂之声响起。
江凝雪惊喜过望,连忙回首,望向身后薄雾,两道身影,破开雾气,纵身而来,少年虽未着青衫,但江凝雪只凭他轻功身影,瞬间识出,心神激荡之下,回转身形,迎上前去
可将出几步,就见少年身后紧跟的女子,眸中立显警觉,虽知少年为人,但在巡守军中时,也曾见识了这女子媚功的厉害,担心少年被其迷惑了心智,江凝雪暗运真气,小心提防。
“江姑娘,尺信大哥。”少年催动轻功,终是追上了巡守军之踪迹,远远就瞧见身穿雁北军甲胄三人,为免巡守军士卒认出身后女子,距离尚远之际,就止住身形,开口轻呼。
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听到少年开口,终是放下心来,带着戒备瞧了眼前方的巡守军士卒,担心这些巡守军士卒有所察觉。
“两位自去,此间我来应付。”孙偏将瞧出了两人心中担忧,开口说道。
有了孙偏将在前掩护,两人这才悄然退去,直抵少年藏身之处。
先前在巡守军中之时,江凝雪就曾与慕容妩二人目光相触,慕容妩女子直觉早已察
觉到这身形瘦弱的军中校尉,乃是女子所扮。
待得江凝雪与烟袋锅才将将站定身形,倒先开了口,不过不是冲着江、尺二人,而是冲着少年,言语之中甚是轻浮。
“哟,奴家就说嘛,公子果是好兴致,身在巡守军中,还不忘携佳人相伴,虽然这位姑娘蒙着面,但奴家可是见惯了世间之人,骗不过奴家这双眼睛,只是不知,这位姑娘,到底是哪家的世家之女,亦或是哪间红楼之花魁?”
此言一出,江凝雪眸中冷意瞬满,寒玉诀内功透体而出,足下十步之地瞬间凝雪成冰,透出丝丝杀意,直抵慕容妩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