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驭楼闭目气沉丹田,一刻钟后,呼出一口浊气,回首望去,那黑衣劲衫的汉子连为几人用内力疗伤,已经满头大汗。
“兄台,沈驭楼先前误解无礼,还请见谅,救命之恩,沈某不知该如何报答。”沈驭楼忙抱拳单膝跪下行礼,心知这救命大恩,岂是三言两语可还得人情的,可此刻自己身无他物,只能行礼而谢。
“沈兄弟不必多礼,这当中缘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释的,咱们等那我那兄弟回来,一同返回岭凉镇再详谈不迟。”
尺天涯先前在岭凉镇就已探知这几人知晓尺千刃的截杀万钧的谋划,如今专注在全力施救上,只有知晓了尺千刃的计划,自己才有把握护住自己的这班兄弟和夺回墨者令的机会。
托起沈驭楼,尺天涯正开口说着,见身后施诗也已转醒,尺、沈二人忙去将宋书与施诗扶起。
施诗同样也误会了尺天涯,尤其是仍在一旁运功疗伤的尺信,他与袭击沈大哥与自家夫君的人是一同前来的。
一旁的沈驭楼担心宋夫人也会像自己误解尺天涯,赶忙将尺天涯救了众人之事告知施诗。
施诗望见夫君的断腕,泪水如断线珠子,止不住的落下,正要向尺天涯行礼以谢救命之恩,听到荒村外衣袂声响起。
来人正是解决了尺伏的顾萧,他一路赶回,见到几人已在天涯大哥的救治下暂时调养了伤势。
“天涯大哥,那我已料理了。”毕竟那人也曾是尺天涯的同门,顾萧开口向尺天涯解释道。
“无妨,木兄弟,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都还有伤在身,拖不得,咱们先回岭凉镇。”
尺天涯知道尺伏再尺千刃的影响下,早已堕入邪道,无可救药,当下重要的是几人伤势,便开口告知顾萧。
顾萧一合计,见几人伤势沉重,若要步行回到岭凉,只怕半道上就会丢了性命,略一思忖,开口道。
“天涯大哥,咱们这几人中,数我的脚程最快。不如这样,天涯大哥你与他们仍在此处先行养伤,我去客栈带着车马前来。”
“好,如此便辛苦木兄弟了。”尺天涯心知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与顾萧也勿需场面客气话,便开口回道。
顾萧与尺天涯既已商定,便不再多言,向着沈驭楼等人点头示意后,便运起踏雪七寻,向着岭凉镇方向而去。
——
小楼峰,驭岭寨,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尺千刃坐在那张本属于沈驭楼的三峰十八寨盟主的交椅上,阴沉着脸,一众死士分列两旁,他们都深知尺千刃的性子,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尺千刃的霉头。
阴阳判官兄弟二人去了多日,音信全无,前几日派去追寻沈驭楼下落的烟袋锅、鹰钩鼻、尺伏三人也是杳无音信,尺千刃心中已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正当尺千刃烦闷之时,手下一人入了议事厅,行到他的身旁,附耳低声数语,尺千刃本就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辣神色,随即向着那人道:“请他们进来。”
那人得令前去,不多时,柳飘飘与费魏二人昂首入了议事厅,见到尺千刃与这帮死士,柳飘飘苍白面庞挂上一抹笑容,仿佛那日林间,双方从未剑拔弩张过。
“几日不见,尺兄弟神采飞扬,已成了这岭州三峰十八寨的主人了。”这几日柳、费二人在岭州城内将这岭州之事打探清楚。
柳、费二人从柳庄带出的银票中取出十万定钱,随后便依照尺千刃当日留下的联络之法,寻到了小楼峰上,这截杀日近,还需与尺千刃细细商议一番。
“柳庄主次来,是否是有了新的消息。”尺千刃单手拄头,阴沉着脸问道。
“我二人亦在等关于那人的消息,此次前来特来与尺兄弟再商议一番。”柳飘飘笑道。
“十万定银带来了吗?”尺千刃单刀直入问道。
柳飘飘从袖中掏出一张对折银票,当众打开,这张齐云官票上赫然印着‘準足色銀十萬两’。
不仅是尺千刃,在场的众人眼中都透出贪婪神色,哪里还有半分济世为民的墨者模样。
相较先前的劫掠分得的报酬,此次的十万两,才让尺千刃觉得自己选的这条路一定没错,接过手下递来的银票,尺千刃的目光灼灼,打量了银票多次,收入怀中,随即开口道。
“柳庄主果然言而有信,放心,我等既然收了银子,定会竭力相助。”
“尺兄弟成事之后,剩下的四十万两与那令牌,柳某自然拱手奉上。”柳飘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尺千刃得了定银,心中烦闷稍去,心中想起截杀万钧之事,被那逃走的沈驭楼偷听之事,眼珠一转,并未将此事告知柳、费二人,只是起身上前道:“柳庄主,截杀万钧之事太过重大,你我二人去他处,再细细商议一番。”
柳飘飘也知道此事越少人知越好,有费魏在场,二人联手自己也不怕尺千刃耍手段,当下赞同,随后便与费魏与尺千刃出了议事厅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