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于驿道截杀,这罗总管难不成疯了?」
倪大志瞠目结舌的说,玉霖道长哼声:
「仇恨在心,八成人已疯癫,不过其势力不小,能调动异士、封闭驿道,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能办到的!」
经了这场刺杀,之后路途一帆风顺,无惊无险的入了省府,九日后乡考,倪大志波澜不惊的中了举人,消息传回倪家村和娄县,相关之人皆大喜。
举人便可出仕当官,即便中不了进士,那也是入了官途,从今以后自然不同。
看着陪护的兄弟们大喜,倪大志却只是淡然一笑,于他来说,中进士才是理所当然,举人不过是人生路必过的关卡。
中举人半个月后,一行人直奔京都,路途遥远,到了,恐怕也就快要春闱了。
「便这么放他们走?」
罗总管看着离去的骑队浑身颤抖,师爷苦笑着说:
「东翁,倾了小半家财请的异士都不是对手,不放他们走又能如何?」
「这忘八端不过是边陲来的鱼贩子,怎么就这般难对付!」
一拳砸在墙上,血水流出,罗总管却未曾察觉半分痛楚,心中皆是仇恨,身躯之痛只算小事。
「东翁,既然他强于体魄,那我们,便伤其心志!」
师爷眼神微眯,见罗总管望过来,便冷笑着说:
「若他真中了进士入了官途,东翁,那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入了京都,繁华景象与倪大志来说便是云烟,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每日只是努力打磨文章拾遗补漏。
时间很快进入三月,春闱于万千学子忐忑期盼中开始,入得号房,倪大志看着策论题目皱眉,国破山河在,吾辈以何为志?
「今年的题目,怎的如此古怪?」
倪大志眉头紧皱,往年题目都是关乎国家治理,民情民生,这般萧瑟的,听都未听说过。
心中只是嘀咕一二,倪大志便抛去杂念,开始认真书写:
「吾辈蕴家国情怀,以山河为志」
春闱统共六天,住在直不起腰的号房里,便是倪大志都有些撑不住,更何况他人。
一场春闱下来,陆续有昏倒学子被抬走,人数超过二百,便是监考诸衙门都觉得奇怪,往年也就七八个体虚的,从未上过十人,这般情景从未有过。
「国家不宁,这国运自然会受到牵扯,有此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监考的吏部尚书叹气,负手走向殿外,国将不国,心中尽是萧瑟。
今年的春闱很怪,不止倪大志有此想法,所有考生皆是如此,没有殿试直接放榜,一甲进士及第三人同是名不见经传之人。
这还算不得太怪,最怪的便是,往常年份不过取士二百左右,今年竟然取了八百,这数目大的离谱,桑国,有这么缺官员吗?
便是觉得再怪,也终究是一霎的事情,二甲第三名的成绩,让倪大志觉得心肝直颤,十余年寒窗苦读,终是迎来了结果。
之后的日子波澜不惊,庆祝之后便是直接派官,吏部的动作快的惊人,便是再迟钝,倪大志也察觉出,恐怕朝廷出了乱子。
因为没有靠山,派官的地方很是偏远,可与倪大志来说却是惊喜,自己任职所在便是娄县临县,双河。
这个结果不但倪大志高兴,玉霖道长和倪家汉子们同样如此,谁也不想背井离乡,能回家自然是极好。
派官结束三日后,倪大志便被撵着上任,望着身后疲沓的一都镇军,倪大志皱眉说:
「师父,我觉得这届春闱有些不妥,便是朝廷,好像也有些不妥。」
「你的感觉没毛病,桑国,确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