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眼冒精光,也是环顾一下四周,弯腰郑重的接过李玉的“朱雀血玉”,何三石也站了起来,凑近观瞧。何为将玉拿在手里反复把玩,不住地叹息、点头,不知不觉已两炷香时间,李玉有些莫名的心慌,看看何三石,也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宝玉,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又是两炷香时间,何三石像突然缓过神来一般,看了看李玉,对何为道了声:“爹?”何为也突然瞳孔由浊变清,恭敬的把玉递给李玉道:“抱歉抱歉。”李玉接过来,顺手挂回脖子上,心下稍安,又生疑问:
“你可知道这玉有何玄机?”
这一句话,却是何为和李玉异口同声而说,李玉挠了挠头,何为也笑了笑,李玉道:“这玉是我爹留给我的,有何玄机,他半个字也没说过。”何为道:“那不知令尊现在何处?”李玉眼里一片哀伤,更咽道:“我已找他十五年了。”何为嗯了一声,又道:“令尊,是否姓佘?”
何三石突然道:“爹!你糊涂了,李玉的爹,自然姓李啊。”何为看李玉表情含笑,知道何三石所言不假,哈哈大笑道:“不错,是我糊涂了。”李玉道:“无妨,家父姓李,单一个佑字。”何为郑重道:“李佑...”又喃喃自语道:“李佑...李佑...”
李玉见况赶忙问道:“何堂主知道家父?”何为缓缓道:“却似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李玉神情一阵失落,何三石道:“玉兄,不妨事,此番事情过了,我陪你一起找。”李玉道:“那先多谢三石兄了。”何三石笑了笑,何为道:“若我没看错,李公子令尊留下的应是“烛龙之护”。”李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向何为,何为继续道:“相传章尾山有一族群,自封神使,号称“烛龙之护”,皆姓佘,从不出山,与世隔绝,而族长信物,便是这“烛龙之护”。”李玉缓缓点头,何为却道:“稗官野史,不知能不能做得真,但我曾亲眼目睹烛龙之威,感受过烛龙之气,却做不得假。”
李玉若有所思,看来这玉以后要叫做烛龙之护了。何为又道:“怀璧其罪,李公子可要好生保管,不可轻易外露。”这话说到了李玉心坎上,连连点头,心里却疑惑,那明明藏得好好的,这何为不还是看出来了,难道要藏在家里或藏在雪苍吗?
正思索着,又传来当当扣门声,而后一人推门而入,却又是那名伙计,又来到何为身旁耳语一番,何为笑道了一声快请进来,又看向李玉,说道:“看来李玉公子不必长途跋涉了。”李玉不明所以,何为又道:“雪苍孟长老和雪苍良辰四美花照蝶已然到了中州城。”
李玉听了又惊又喜,声调也高了几分道:“她们在哪?”何为笑道:“我已派人去请了。”李玉连连点头,心头抑制不住的激动,离开雪苍已有些时日,对师父师姐们早已甚是想念,又不自觉的捋捋头发,抻抻衣衫,何三石起身道:“玉兄,且来这里。”说罢向内室走去,李玉跟了进来,却是梳妆台一座,上有一面铜镜,一把篦子,两盆清水和一碟皂角香料,李玉一阵尴尬,却正合心意,红着脸向何三石道了声谢谢,何三石笑笑去了外堂,留下李玉一人。
不多时又是当当敲门声响,伙计带了两位女子进来,一位年轻,一位年长,正是孟静和花照蝶,花照蝶见了何为匆匆行礼,何三石也是对二人弯腰拱手。何为道:“孟长老携高徒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孟静道:“何堂主不必客气,若不是寻徒心切,自然不会空手叨扰,何堂主说见过我那顽徒玉儿,可当真?”
李玉再也忍不住,从内室出来,见了二人,忍住喜极而泣,高声呼道:“师父!花师姐!”孟静和花照蝶一前一后走到李玉面前,孟静道了声玉儿,捏了捏李玉的肩膀,花照蝶在后面掩面直笑,李玉道:“师父,花师姐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孟静道:“还说呢,你下山有些时日了,我虽担心,却也是每个弟子的必经之路,你花师姐三两天就帮你屋子扫尘,不想今日却发现了一封信,说是你在中州有难,我们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李玉点点头,又看了看花照蝶,花照蝶道了一句:“虽不知信是真是假,看到你没事我和师父便放心了。”孟静道:“正是。”
李玉却道:“师父师姐,我虽然没事,但却有了些困难,正不知是否该回雪苍找你。”孟静道:“你这孩子,定是有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不和我们说,你去和谁说呢?”李玉本想着金潇雪不但是魔教之人,更是钧天部部主之女,雪苍派和九天教是死敌,自己更是身为九天圣使,让雪苍高手去救死敌实在太不像话,更不知如何开口,但看着孟静和花照蝶真切关怀的眼神,实在忍不住,从前到后全盘托出,孟静和花照蝶甚至何为和何三石都听得赞叹不已,想不到钧天少主是如此率真之人,还冒死救了李玉和刘怡萱,往重了说,那岂不是已然背叛九天教了。
孟静听罢沉思一番道:“玉儿,我平常教你们知恩图报,何况这金潇雪于你有救命之恩,这是私情,人,你必然要救。”李玉听了心里如同一颗巨石落下,一阵通畅,道了声是,孟静又道:“而于公来说,九天教的要做的,我们必然要阻止,所以我们要弄清九天教要做的是什么,而现在看来,他们便是要处死放跑你们的金潇雪,那我们救她出来,岂不是多了个朋友,少了个敌人。”李玉还未说话,何为却道:“正是如此!”
几人一同看向何为,何为起身恭敬道:“李玉小友对我儿有恩,此去营救我二人义不容辞。”孟静道:“有何堂主相助,自然如虎添翼,先替徒儿谢过了。”何为道:“何止是我,轩辕阁高手也已不日前来,他们一到,我们就出发,就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这时孟静才反应过来,问何为道:“何堂主,现在九鼎山什么情况,除了三位九天部主,可还有其他高手么?”何为道:“说也奇怪,除了三位部主和那金姑娘,我是一兵一卒也没见到,不过也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现在情况如何,我还不能确定。”
孟静点头道:“何堂主神通“神游太虚”又进境了,三个部主都无察觉,了不起。”何为正想自谦几句,突然头上传来一阵男子声音:
“了不起是了不起,却不是毫无察觉。”屋内众人神情皆是一变,纷纷破门而出来到六顺酒楼后院,抬头见有一人,一身黑衣,于屋顶顶风而立,脸色白净,剑眉入鬓,眼角几道皱纹,嘴边似笑还无,正是浩天部部主方浩然。李玉和何三石俱是一惊,原本以为之前九鼎山一战方浩然是负伤而逃,现在看样子并非如此。
孟静先拉住花照蝶,轻说了声疏散百姓,方浩然却高声道:“何至于此?这里碍手碍脚,去远郊便是。”孟静高声道:“那劳烦方部主带路了。”方浩然笑了笑,转过身去,于屋顶上看似走的很慢,却两三步已然远去。
在场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点点头,纷纷跟了上去。五人一路疾驰,几个起落便随方浩然到了远郊,花照蝶轻声对孟静道:“师父,小心有诈。”孟静嗯了一声,轻声说道:“不碍事,有何堂主在,便是有诈也使不出来。”花照蝶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师父既然这么说了,也没再说话。
前方方浩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转身,又是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五人。何为扯了一下何三石,何三石紧握白虹,不过三个喘息,何为道:“方圆十里内,只有方浩然一人。”方浩然似乎听到何为说话,重重哼了一声。李玉、何三石、花照蝶听了方浩然哼了一声全部拔剑运气,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