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表演生近年来境遇并不好,偶像明星、二三流歌手挤占了他们的就业空间。
宋佚是这些人中相对有希望的,她受到方沂的启示,几年内一直在各种剧组跑场,演了些不温不火的角色,并靠积攒的业务能力成功考入京城人艺话剧团,又被方沂的经纪人真姐看中,给了一纸签约。是平凡人当中的天花板。
这个喊宋佚去面试的同学说:“真是羡慕你,后面的路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宋佚道:“那方沂不是更厉害了?”
同学叹道:“方沂那还是人吗?我们一般说小话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把方沂放进去的……就是可惜他拍那个《情书》的时候,我们没有时间去,要是去了,说不定能沾到他的光呢,白羽不就是这样吗?”
宋佚不置可否,只是抿嘴笑了一下。
这一轮面试的单位有包括宝利文化、环球文化、各地方文工团……等等好去处,所以宋佚也会跑来看看。当然,她其实更想看到的是方沂。
有可能方沂是考官呢。
方同学在几年前已经无声的拒绝过她,这个事情宋佚后来想明白了。
但是看看不违法吧,难道还不许人想?
表演系学生和一般大学生求职面试没什么不同,都是递交简历,做自我介绍,说自己的长处和参加过的作品——央戏很重视学生的就业情况,提供了一整层楼给他们当活动空间。有些剧团招人的时候,要求现场表演,所以能听到一些进入状态的演员在大声念词。
在某处练功房里面:
“不行呀,不行。”
面试官靳冬在册子上画了一道杠,嘴里这样念叨,他接着又问郭凡:“郭导演,你怎么看才面试的那几个水平?”
“我坐着看。”
“郭导,好笑吗?”
郭凡舔了舔嘴唇,讪笑道:“我觉得还可以。靳冬,你好像太严肃了。你觉得不开心,可以把人刷掉嘛……干嘛要板着脸呢,搞得我也觉得紧张起来了,我只是想活跃气氛。”
靳冬皱着眉,用圆珠笔在纸上烦躁的点:“因为你不是央戏的,而我是央戏的;我觉得这些后辈的水平不行,我很焦心呐~”
“你不会是拿方沂当标杆吧?”
“我拿我那届当标杆的。目前为止面试了四个人,形象这些先不说……业务能力很不过关,说台词像是小女生撒娇,黏湖湖的,让人理解起来很费劲儿。京影有个叫张松文的老师,负责给年轻演员做演技培训的,开了表演补习班,我听说过他一些理论,现在给你郭导说说……”
靳东抬着头,思索了几秒钟:“演员不能完全当导演的工具,不能完全的按照剧本来演,他的演技一定要有留白,有余地,如果可能的话,他要给自己的角色争取到更多的故事性,这样他才有可能出头——举个例子,演一个梦中惊醒的情节,可能有的人他通过肢体语言和轻轻的呢喃声,他就演出来了。”
“而有的人,他要砰的从床上弹起来,然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啊’……这就不是职业演员该演的东西,而是外行人想象中的所谓‘惊醒’,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这样从梦中惊醒的!我该怎么说呢?这种表演没有生活。”
郭凡劝他:“你们央戏本身就是演话剧的,有没有可能动作就是会夸张一点,不然底下观众怎么看到呢?”
靳冬脸色更苦:“但我们不是剧团啊,我们是拍电影、电视的,他们该知道给到哪种程度……难道像机器人一样,脑子里储存了一些记忆,碰见了任何类似的状况,就拿出来千篇一律的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