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席勒现在并不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在鱼缸当中，好像他变成了一条无所依靠的游鱼，而现在水发怒了。</p>

席勒却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布兰德，看着他的眼白被黑色取代，瞳孔中间出现一道细细的金芒，璀璨的仿佛包罗万象。</p>

“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席勒。”</p>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和狂笑之蝠撞了个满怀，又来了个激情热吻，你也没想到吧？”</p>

水波荡漾的状态却突然消失了，席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不继续了？发现你无法把我拖入幻觉之中吗？如果你想这么做，就去和拿着命运之书的那家伙打一架，要不然就去找路西法，我期待着在他家的锅里看到你，你和你最喜欢的红酒会在我的胃里重逢的。”</p>

布兰德直直地盯着席勒不说话。</p>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纠缠我。”席勒自顾自地说着，“在你和我一起去对付巴巴托斯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对灰雾感兴趣，毕竟他算是你们的一员，但如果你是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盯上了我，那可比灰雾要早多了，这到底是为什么？”</p>

布兰德依旧沉默着。</p>

“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席勒站了起来说：“爱德华的事是我操之过急，但我确定我没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如果真的有我会负责，我先走了。”</p>

“不，席勒。”布兰德说。</p>

席勒看到自己眼前的路拐了个弯，这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正的修改世界的能力，他顺着这条路走过去是走不出房间的。</p>

“你到底要干什么？奈亚拉托提普？”席勒回头看着布兰德说：“我的耐心已经要耗尽了，你最好……”</p>

“你欠我钱。”</p>

“……？”</p>

布兰德站了起来，动作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语言的应用也很精准，不是那种打哑谜的非人类，这证明他并不是被附身。</p>

“你借了我的力量没还。”</p>

席勒愣住了。</p>

忽然他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p>

自己的原身满世界的借债，然后为了躲债销号……等一下，奈亚拉托提普也是跨宇宙的神明，就和上帝以及路西法一样，也就是说，一个宇宙销号了没用，人家是可以查你IP地址的。</p>

“嘶……”席勒倒吸了一口凉气、</p>

比被债主堵门更可怕的是什么？是在被债主堵门之后还骂了债主一顿。</p>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走回椅子上坐下。</p>

“但是话又说回来……”席勒背对着布兰德说：“玛歌酒庄的红酒确实还不错，要喝一杯吗？”</p>

两个红酒杯凭空出现在桌子上，带着熟悉的标志的红酒自己漂浮起来，酒水落进杯中。</p>

席勒捏住其中一个红酒杯的底部，等到布兰德再次落座，才把酒杯拿起来。</p>

就像你忽然意识到某个不断纠缠你的反派其实是你的债主，你借了他的力量，却拖欠许久，拒不归还，态度恶劣，想方设法想逃债。</p>

他还请你去住豪华酒店，送几千美金的红酒，你没喝还派自己的化身又送了一次。</p>

而你却直接往他身上扔了一坨屎，还把他骂了一顿。</p>

席勒从来没觉得自己有愧疚这种情绪，但在干杯的时候，他还是稍稍把酒杯的杯口向下挪了一点，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p>

注视着对面的人影，席勒仰头喝了一口红酒——确实还不错。</p>

“敬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p>

报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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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