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闻言,也很是气愤,但她只是用用力的点头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气愤,无论顾宁怎么问,她都不肯开口。
顾宁见状,索性也不问了,只是在心中推测,蜀地叛军对自己心存杀意,也只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只是她在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化解他们的杀意呢?
正是在这时,变故突生。
从两边的竹林中,数不清的利箭射出,目标无一例外,都是冲着最前方那辆马车去的。
顾宁就在后一辆马车中,她瞧着那辆马车被射成了筛子,捏着扶手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变得泛白。
春玉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凝:「他们果然动手了!竟然一点都不顾及裴家对谢大人的恩情!」
她是裴家从乱葬岗中捡回来的,她此生都忠于裴家忠于顾宁,她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暗中蓄意谋害顾宁,心中的怒火便无法制止。
顾宁眼眸微冷,见春玉气得脸色苍白,她伸出手,轻轻地在春玉颤抖的肩膀上拍了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他们这群人想要除掉我,可不一定是为了谢宴好。」
「说不定……」顾宁讥讽笑道,「他们也想成为那个权势滔天的外戚呢?」
而竹林中的刺客也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那辆马车已经被射出的利箭堆满了,几乎散架,即便这样,里面依旧没有一人发出声音,而透过缝隙,他们也可以清楚地看见马车上没有一个人。
「中计了!撤!」
一人厉声喊道,本来是持刀意欲冲上前的蒙面刺客们撤离的动作极快,只有少数几人被拦了下来,而在被拦下的那一刻,他们立刻咬碎了藏在牙齿间的毒药,自尽而亡。
瞧着他们训练有素的动作,裴安临笑了笑,声音很冷:「我饶了你们一次,你们不仅没有收手,反倒是变本加厉了!还真当我裴家人好欺负啊!」
他说话时,冰冷的眼神扫过了岳荣跟他身边的一众侍卫。
岳荣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即冲上前表忠心,他家大人对县主可是忠心耿耿啊!自己去蜀地只带了三个人随行,却将身边几十个高手都留在了县主身边保护县主!这不是真心是什么?
但这些话,岳荣也只敢在心里嘶吼。
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就算是没有这么多人,他也不敢面对盛怒之中的裴安临。
岳荣将心底那些怨念都咽了回去,两眼
含泪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他要是再不回来,他可就撑不住了!
在大军驻扎休息时,一只灰色的信鸽扑腾着飞向了远处,另一边,一只白色的信鸽也飞快的飞向了京城的方向。
裴安临将举起的弓放下,冷冷一笑:「看来咱们这支队伍里,藏了不少人啊!」
他意有所指,顾宁却打了个哈欠:「舅舅,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信鸽吗?」
闻言,裴安临再也装不出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他拎着顾宁的一只耳朵,却又舍不得用力,只能在语气上十分严厉:「你还想睡觉?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你想嫁的那个臭小子,他身边的那些人十个有九个都想杀了你!你竟然还睡得着?我若是你,早就与他一刀两断了!这世上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顾宁眨了眨眼:「舅舅,那不然我回去就跟谢宴解除婚约?可是太子对我虎视眈眈,一旦跟谢宴解除了婚约,那我只怕就剩下了……」
「呸呸呸!」裴安临立刻打断了顾宁的话,「这天下间的好儿郎多得是!只要你愿意,我就将我军中的那些年轻有为的人都介绍给你!」
顾宁听着裴安临喋喋不休的话,心中感动,但面上却装作不耐烦的模样,使劲搓了搓裴安临的络腮胡。
在裴安临即将发怒时,她撅了噘嘴,可怜兮兮的说道:「舅舅,可我还是不想嫁给其他人,我就想嫁给谢宴,您放心,我一定会将谢宴那边的麻烦都解决掉的。」
裴安临听得这话,气得不行:「他就那么好?」
「嗯!」顾宁用力的点了点头。
裴安临皱着眉头,揉着眉心的褶皱,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化作了一声叹息:「宁儿!你跟你母亲一样!」
「母亲所托非人,可谢宴不一样。」顾宁拽着裴安临的手,撒娇道,「他好歹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还不知道他的秉性?」
裴安临瞧着顾宁这张漂亮的小脸,嘴角耷拉着:「他人是不错,也有能力,可那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他以后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吗?一个皇帝,三宫六院是常事,你心高气傲,能与那么多人争宠吗?你愿意自甘堕落,为了一个男人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吗?」
「我不愿意。」顾宁摇了摇头。
就在裴安临以为她回心转意时,她缓缓道:「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
「他现在人就在蜀地,却连派来刺杀你的刺客都阻拦不了。」裴安临冷笑道,「你还指望他?」
「舅舅!您总得给他一次机会。」顾宁撒娇道,「咱们就打个赌,赌这次刺杀后,还有没有人来刺杀我!我赌没有!」
「不可能!」裴安临笃定道,「这些人是不会死心的!」
「那要是我赢了。」顾宁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舅舅你就不准在我面前说这些丧气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