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义和他的两个新搭档最近挺聊的来。三个人都属于胸无大志的那一类人。
白三儿散漫惯了,这几年做‘板儿爷’私下里也挣了些钱,他只想转正,对进步没要求。
熊明情况更极端。他爹是大律师,外公是个大资本家,以前都是有钱的主也都好古玩。熊明小时候就是拿着战国鼎当尿壶这么长起来的。虽然现在和以前完全没法比,可那份见识都还在。
有时没事三个人就躲在小工房里聊聊天,喝喝茶,讲讲古。每到这时白三儿就自觉坐到门口望风,同时也支楞着耳朵,长长见识。
不过杜守义自己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和熊明白三儿聊得来,可交情远远没到那份上,说话留五分,不害己也不误人。
熊明和白三儿对杜守义的崇拜倒是与日俱增。一开始他们佩服的是杜守义的技术。你半个小时下不来的活儿,人家嘁哩喀喳几分钟搞定了,手快的跟出了幻影一样。干完了也不说什么,提着包走人,就像是最平常的事。
后来在厂里日子长了,他们也慢慢听了些关于杜守义的故事,两人还结伴到机修车间门口去看了那棵树。那树上的洞现在虽然长弥住了,可那对穿的痕迹还在呢。
龚小北他们也见过,那个漂亮气质就不说了,跟个天上的仙女似的。
关键是这人有本事但脾气更好,平时话不多,也不说脏话重话,骂人更是没见着。你要活干完了他不来找你事儿,你要活儿拿不下,他主动帮你兜着。
私下里两人也议论过,遇到这样的班长,两个字,福气!
在杜守义身边的这些人中,对‘福气’两个字深有体会的首推娄小娥。
从‘空调’来了之后,杜守义逐渐放开了音乐‘创作’,因为内外音场都隔绝了,再也不用担心被谁听了去。
红豆、伤痕、阴天、勇气等等。这些和这个时代风气格格不入但缠绵悱恻的歌曲源源不断的问世。
每一回娄小娥来上课都是一场‘音乐盛宴’,让龚小北和娄小娥两个饱足了‘耳福’。
杜守义连着‘创作’了近二十首歌,加上以前的存货,现在记录在案的有三十首整了。他还在不断挖掘自己的记忆,争取在这几年内将这个数字后面加个零。他姨夫的量贩店可不能白亏,得想法找补回来不是?
拿着压箱底的三百首经典,娄小娥到了渔村基本能横蹚。
而且这三百首只是‘药引子’,它们能把国语歌坛的创作热情给‘炸’出来,让这个市场产生一场‘核聚变’。
到那个时候,站在龙头位置上的娄小娥,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两三百首歌的版权费这么简单的。
影视这一块他却准备缓缓,渔村的电影界从来不是什么干净地界,还是让娄小娥离得远一点吧。
娄小娥上课越来越认真,她珍惜着到小北屋来的每一分钟。现在的杜守义在她心目中已经和‘苏轼柳永’处在同一个级别了。
‘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杜词’这一幕难道不会在渔村出现吗?难道不会在她娄小娥手里实现?
杜守义当时说要让她成为‘娱乐女王’。看来这真是一点没吹牛,他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托举到这个位置。至于坐不坐得住,那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所以她现在学习起来越来越认真,越来越带劲。要不是杜守义不许她带片纸出去,她简直要开始‘日夜’苦读了。
越学她越觉得自己懂的少,而杜守义在她面前就像个无底深渊,完全看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