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来了,几个人把他给压住了,医馆的大夫说这不行得拿绳子把人给绑了,针还是得扎,不扎不得好1
“可我爷死活不让扎,僵持不下呢,我正打算去前院跟大夫说明日不管如何都得把人给绑了,不用听我爷的呢1
听到这里,杨华忠点点头:“大夫说该咋样治咱就要听大夫的,人家是专门搞这一块的。”
“再说了,扎针是为了治病,大夫下针自然有分寸,不会毁坏啥的,那一年大安生病了,也扎针了,还是晴儿给扎的呢,一条手臂密密麻麻,我看大安也没落下啥不能提笔的病根啊1杨华忠又道。
杨永进连连点头:“三叔,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一块儿去病房看看吧,爷也在呢。”
杨华忠点点头,叔侄两个一起朝病房走去,路上,杨华忠看了眼杨永进手里的食盒。
“他们吃了吗?”汉子问。
之前杨永青回来的口述,说是老杨头和杨永仙都不咋吃东西,杨永仙是生病不配合吃东西,而老杨头则是没有心情吃,所以都瘦了几大圈。
杨华忠有些担心,今早出发的时候还让孙氏给做了家里的腊肉野菜粑带到了县城。
只听杨永进晃了晃手里的食盒道:“吃了,我大哥的饭量一贯小,带来的三菜一汤八成都是爷吃了,爷还夸咱酒楼的饭菜味道好呢,让我明日顺便给他带壶酒,我说那可不成,在医馆陪护病人还喝酒?大夫不准的,我也不可能带!爷还有些不高兴呢,我走的时候也不跟我打招呼。”
听到这番话,杨华忠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胸腔里腾起一股怒火来。
他暂且忍着,先随杨永进一块儿进了病房。
病房里,摆着两张床,杨永仙睡了一张,另一张上,老杨头躺在那里,鞋子都没脱,翘着二郎腿手里还觉着一根旱烟杆子,正吞云吐雾。
瞧见杨永进和杨华忠一块儿进来,老杨头赶紧放下烟杆子和二郎腿坐起身来,随即哭丧着一张脸奔到杨华忠跟前,双手抓住杨华忠的手臂:“老三啊,你可算来了啊,你要是不来,爹可一点儿主心骨都没有啊1
杨华忠把手臂从老杨头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冷冷道:“爹,你这这里过得很滋润啊,几天不见,你这腮帮子都长肉了,看来永进这一天天的送饭送菜,把你伺候得很好。”
老杨头怔了下,看出杨华忠不高兴了,老汉耷拉着一张脸道:“我晓得你是在埋怨我跟你扯谎把你骗来了县城,我也是没法子啊,你也看到了,这人离故乡分外贱,何况这还是求医呢?我在这里难过得要死啊,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才喊你过来。”
“爹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大夫跟我说啥我也听不懂,也不敢问,不敢说,爹老了不懂外面的行情了,怕被人骗了去,永进和永青又年轻,思来想去只能喊你过来主持大局啦,你可别怪爹啊1
杨华忠还没开口呢,杨永进就有些不乐意了。
“爷,你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子,不能忙你拿主意是不?”他问。
他可是县城天香楼的掌柜啊,这迎来送往不晓得要跟多少人打交道,行行业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都能游刃有余,咋到了爷这口中他仿佛瞬间打回了原形,又成了长坪村那个啥都不懂的十几岁的小子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