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有点为难,一方面担心儿子的伤,二来,这老鼠油管用是管用,她自个以前也用过,但是儿子却不一定……
可是,大孙氏她们是好意,这该如何说呢?
就在沐子川母子两个都陷入为难境地的时候,那边正在收拾灶膛口的杨若晴转过身来跟大孙氏道:“大舅妈,你那老鼠油还是先留着吧,子川这情况,得用烫伤膏,我那里有,我这就去给他取过来,好用,还不留疤痕。”
她朝这边走了过来,经过沐子川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了下,道:“你先去换衣裳吧,我一会儿就送药过来。”
沐家母子都感激的望着杨若晴,杨若晴微微一笑,转身快步离开。
当杨若晴取了烫伤膏重回老沐家,鲍素云和大孙氏王翠莲三个已经把灶房收拾妥当了,湿漉漉的柴禾全部拉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晾晒。
灶膛口重新打扫了,并撒上了干燥的草木灰。
而孙氏则在屋子里陪着子川娘,在那里说着劝慰的话来抚平子川娘担忧的心情。
不见沐子川。
“娘,干娘,我拿药回来了,子川呢?”杨若晴问。
“在换衣裳呢,怕是还没换好吧。”孙氏道。
子川娘抬头看着杨若晴,道:“晴儿,有劳你了,晓得他的脾性,都这样子了还在那挑三拣四,哎1
“难为了你大舅妈的一番好意,可子川这孩子……”
孙氏打断了子川娘的话道:“你千万别这样说,每个人都有自个的小脾性。”
“不单单是你家子川,我家大安也是这样子的,有一回不小心烫到了,也是死活不乐意抹老鼠油,说是太残忍了,还有腥味儿,死活不抹,有洁癖……”
杨若晴也微笑着道:“岂止是他们,我自个也是极怕老鼠的,见着就浑身发毛,这是不由自个控制的。”
这当口,对面东屋传来开门的声响。
杨若晴赶紧打住话题道:“娘,干娘,子川许是换好衣裳了,我先过去给他送药。”
“好,你去吧。”子川娘道。
望着杨若晴离开的身影,子川娘跟孙氏这里道:“多亏了晴儿这这里忙进忙出,跟主心骨似的,要是晴儿不在这儿,我又躺在床上不能身体力行,我都怀疑我那个傻儿子会把家里弄乱套,屋子烧起来都不晓得1
孙氏笑了,道:“她是你的干闺女,在你这里伺候也是应当的。”
子川娘道:“当初,我要是生的是个像晴儿这样的闺女,或许更好,别的不敢说,至少家里闺女,女婿,外孙外孙女,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热热闹闹。”
“瞧瞧我这生一个儿子,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还考取了功名,可如今儿大不由娘,三十了还没成家,”
“我让他买几个丫鬟带在身边伺候着,这孩子就跟有怪癖似的,别的女子他别说碰了,看都不多看一眼。”
“这才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别说烧顿饭了,连引把火都引不了,这让我咋样能放心?闭眼也不得瞑目啊,哎1
说到此处,子川娘悲从心中来,越发的后悔当初不该只是一味的逼迫着沐子川念书,做学问。
舍不得要他做其他的活计,就连扫地这种小事儿都不让他做,生怕让他分心了,生怕占用了他念书的功夫。
到如今,书是念出来了,在外面当官啥的,也很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