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在等戚幼眠。

小姑娘追了上来，两颊还带着一点浅色的粉，像是白芍药染了红边，那双灵动的眼眸也下意识的移开，没好意思和闻九岚对视。

“你都听到啦？”戚幼眠也没想到这么巧就被闻九岚听到了她和陈老师的对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

“嗯。”闻九岚低低应声。

一双漆黑的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戚幼眠，专注无比。

但当戚幼眠的眼神看过来时，他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戚幼眠看着闻九岚略微绷紧的侧脸，下颌的线条凌厉又清晰，连喉结的滚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走廊上时不时有人经过，戚幼眠莫名有点儿心虚，拉住闻九岚的衣角，“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闻九岚被拽着衣角，乖乖的跟着她身后，来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戚幼眠一转身，就对上了男生漆黑的眼眸，在长睫的掩映下，像是只呜呜嘤嘤的狼崽子，长尾巴一甩一甩的勾住主人的脚踝，乖巧又粘人。

她早在走这几步路的时候想好了说辞，和当初对着陈老师的借口相差无几，只略微改动，“就是……我不是请假出去了两天吗，正好陈老师想要重新安排座位，我也担心我的课程会不会落下，就请求她把我安排成你的同桌啦。毕竟，你可是年纪第一诶～”

戚幼眠眨眨眼，小心翼翼的看着闻九岚的神色，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晃了晃，“闻九岚，你不会介意的吧？”

楼梯拐角上方有一扇玻璃窗，灿金的阳光穿越玻璃，将空中飞舞的灰尘照得分毫毕现。

也给背身站着的小姑娘蒙上了一层温柔又模糊的光影。

闻九岚很喜欢看在各种各样光线下的戚幼眠，会让他想到家中窗台上那朵沐浴月光的雪白芍药花。

纯洁又明亮，像是一场异常梦幻的美梦。

戚幼眠看他抿着唇不吭声，心下发虚，尾音放得软乎乎的，“闻九岚，这件事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和你商量，你……”

“不会。”男生突然开了口，嗓音低哑，天生的声线沉，像是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戚幼眠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追问，“什么不会……”

就见到站在对面的男生，脊背笔直，宽肩开阔，看过来的目光中满是认真和郑重。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想要什么，我也会努力得到。”

他说的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反复斟酌后再说出的，让戚幼眠听得心尖一颤、后背发麻，只能愣愣的看着闻九岚。

“你永远可以对我提要求，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天性自由而冷漠的狼崽子，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套上一圈枷锁，再将锁链的另一头叼给了自己认定的主人。

哪怕主人从不知晓，自己腿边站着一只眼巴巴想要献上忠诚的狼崽子。

但狼崽子的耐心很好，他愿意长久的蹲守在主人身边，等到她愿意低头看他的时刻。

期限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