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条颇为缺德的规定是,毛驴不许进城。
乡下的毛驴,不许进城!
胡乱拉撒,破坏京城的市容市貌。
可问题是,乡下的百姓,大老远骑毛驴进京,自然是有事要办的。
毛驴不让进城,太难为人了。
你说就此回去吧,百十里赶过来,白跑一趟。
要把毛驴放在城外,谁看着啊!
一定要进城的话,也不是不能,交罚款。
一头毛驴,市价不过三、五块银元,却要罚一百文。
仅此一项,便令北城兵马司获利无数。
更为诡异是,有乡民不服,交了钱进城后,到长安、万年两县的衙门去告,根本无人受理。
便是朝中的很多御史言官,知道北城兵马司的胡作非为,也不去管。
到了最后,东、南、西三个城的兵马司,也是如此操作,便是秦奎带坏的风气。
其余,诸如强行摊派等操作,简直不要太多。
丁智深看的触目惊心,他原本是想跟薛台通个气的,可瞧了秦奎的供状,哪里还敢耽搁,当即进了宫,向朱樉奏报。
“呵呵!”
翻看秦奎的供状,把朱樉看了乐了。
“他做的这些事,你从前听过吗?”
丁智深但觉心跳加快,后背发凉,紧张的声音都变了。
“臣与他在王府当差时,关系不错。可这些年因为差事繁忙,走动的少了,偶尔喝酒也是聊从前,从未听他说起过这些事!”
“就没有旁人,跟你说起吗?”
朱樉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点漫不经心的意思。
丁智深却更加紧张了,“倒也听下面人提过,可臣当时以为是小事,没有多想!”
朱樉幽幽道:“大臣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丁智深哪敢接话,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朱樉的眼睛。
“传朕的旨意,北城兵马司指挥秦奎,贪赃枉法、残害百姓、为祸一方,枉顾天恩,藐视皇家,夷三族!”
“陛下,就,就……!”
丁智深真有些懵了,因为朱樉登基以来,从未如此狠辣的处置官员。
似之前的李景隆、傅友文,以及烟草司的贪腐桉查出来的诸多赃官,基本都是处置涉桉人员,连家人都不怎么牵连。
秦奎这可好,不经刑部、大理寺审讯,直接就给夷三族了,看来锦衣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大涨啊!
朱樉怒气冲冲道:“就什么就,他胡作非为的时候,眼中可有律法?”
“微臣,遵旨!”
“还有副指挥贾任、吴易等,统统斩立决!”
“臣,遵旨!”
丁智深领命而出,迎面却碰到太子朱尚炳,及内阁三位学士。
“丁大人,听说北城兵马司的指挥秦奎犯桉,却不知父皇,要如何处置!”
“夷三族!”
“什么?”
朱尚炳惊讶万分,“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