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邦心道:“我不信,那小子违法的事情多了,又不是没人告过,你几时处理了?”
可这话只是心里说说,哪敢当众说出来。
若得罪了皇贵妃与国舅爷,他便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皇上,没谁指使,草民就是觉得朝廷修建直道耗费巨大,想帮着收些银子……!”
朱樉怒道:“咱修直道,是为了惠及朝廷和百姓,才让大伙免费通行。你这狗贼可好,竟敢设卡收钱,说,一共收了多少,都分与谁了?从实招来,或可从轻发落。冥顽不灵,休怪朕不看任何人情面!”
李洪邦迟疑数息,决定从实招来。
毕竟叫皇上拿个当场,实在无从抵赖。
若还想隐瞒惹恼了皇上,派锦衣卫将其抄家,可就不止这点事了!
“禀万岁爷,建元三年夏,这条直道修成时。延安知府张昌找到草民,说延安府库太穷了,想做什么都不成。我说守着这条黄金商道,怎么可能饿着?
他说,商道虽好,可收不到钱也没用啊!
我说,你设卡收费不就完了?
他说自己官小职卑,在朝中没有靠山,若设卡收费,必然被人告发。然后劝我设卡,他派着衙役帮着管理,每年给他三成就行。
我回去想想也便同意了,于是张昌征发徭役,派人修了这道关卡,旁边这些客栈、酒肆也都是一并建的。
修好以后,关卡开始收费,却压根收不来多少。
这年头做草原生意的,哪有普通人,都是勋贵、高官家的买卖。
因为实在麻烦,后来便不收这些人的银子了。
只在过往百姓和普通商贾那收点钱,勉强给值守的发银子。
皇上,草民真没弄到什么钱啊!”
说到最后,他还挺委屈。
朱樉冷笑,“听这话,还委屈你了?”
李洪邦道:“皇上,不委屈,不委屈!”
朱樉一指旁边的客栈、酒肆、赌坊,“那些都是你的产业,一年下来,怕是有不少银子吧?”
李洪邦面色尴尬,辩解道:“都是正常的生意……!”
朱樉冷哼,“这里要不设卡,延缓了商贾、百姓通过的效率,会有那么多人,在此消费吗?”
李洪邦闻言不语。
朱樉道:“来啊,把这私设关卡的贼人给我拿了,还有那知府张昌,也都拿了!”
立刻有锦衣卫上前,将李洪邦五花大绑。
后者顿时傻眼,哭诉道:“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还请看在……!”
不等“贵妃娘娘”几个字出口,锦衣卫的校尉已用破布将李洪邦的嘴塞上了。
随后,便有一名百户手执金牌,带十几名锦衣卫纵马前往延安府,去抓知府张昌。
还有一队锦衣卫也是去延安府,搜查李洪邦的家。
已被征用的客栈内,皇贵妃李婉儿在三楼窗前远远瞧着,面色忧色。
贴身侍女锦儿劝道:“娘娘莫要伤心,二爷不过是设卡刮穷鬼点钱,又不曾害了人命,不会有事的!”
李婉儿苦着脸道,“我也知晓,就是看别人的兄弟风生水起,咱的兄弟如此不成器,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