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卫们听了,忙推门而入。
“滚出去!”
“唉!”
侍卫们关门出去不提,朱樉却已气的不行。
要说他召陈瑛回京,确实有严查贪腐的心思。
因为这一年,大明的烟草总产量较去年大幅提升,可利润涨幅却很小。
更加诡异的是,市面上的烟草价格,又涨了许多。
笨想也知道,必然是有人贪了他的银子!
能查这件事的,无非是东厂、锦衣卫、都察院。
前两家与烟草司纠缠太深,用他们最多就是查出一点小事,罚酒三杯的那种。
可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景清为人方正,练子宁略显迂腐,都不是好的人选。
朱樉这才想起原本历史中,朱棣用的非常顺手的陈瑛。
不想此人刚一回京,便有眉目了!
“你能勇于任事,确实不错,就升为左副都御使吧,署理院事!”
陈瑛闻言一惊,不想朱樉对他的支持这般大。
从右副都御使升至左副都御使也就罢了,署理院事可了不得,都察院的日常事务,都由他管了。
忙了跪地叩头道:“臣,谢陛下隆恩!”
“至于那曹二勇,便由都察院会同刑部、大理寺,一同审理!”
出了皇宫后,陈瑛仍处于迷迷湖湖的状态,未料今日大胆一搏,已然成了皇上的心腹。
可以奉皇命,向烟草司动手啊,这在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转过天,陈瑛前往都察院报道,见过景清、练子宁。
随后前往大理寺,拿出朱樉手谕,命其逮捕大明国资部烟草司北方局主事曹二勇。
大理寺的人闻听,要对烟草司的人下手,全都摩拳擦掌。
自然是晓得那些人肥的流油,羡慕嫉妒恨啊!
当天下午,大理寺便将曹二勇缉拿了,关在大理寺的监狱中。
消息传出,京师震动。
紫禁城,一间僻静的宫室内,一个中年白胖宦官,跪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面前,哭着道:“父亲大人,还请救孩儿一命啊!”
老太监是曹锦,跪求救命的自然是他的干儿子曹壬了!
“说,你们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曹壬哭道:“其实也没贪多少,父亲大人应当知道,这些钱都被宫里的贵人们分了,落到我们手里的,就是一些辛苦钱!”
“到底是多少?你不说实话,咱家怎么救你?”
“也就,两,两百多万两吧!”
曹锦听罢,眼睛瞪的老大,登登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两百多万两?咱们大明的国库,一年才收多少银子,你们居然能贪这么多?”
曹壬委屈道:“这不是太赚钱了吗,孩儿们拿的只是小头,宫里的皇……!”
“住口,你若不想死,就把嘴闭上,无论谁问,都不要乱说。不然咱家豁出老脸,也保不住你啊!”
旋即苦笑:“咱家不过是圣上身旁一个奴婢,又有何面目,能保一个贪污二百多万两银子的人?”
曹壬听这话急了,“父亲大人,孩儿不想死啊!”
曹锦道:“这个时候,是你不想死,就行的吗?”
“那,那怎么办?曹二勇已经被抓紧去了,他养的那个贱人,也被抓了,他们扛不住的,大理寺那边,怕已在来的路上!”
曹锦冷笑:“这个时候知道怕,当初贪的时候想什么?”
曹壬哭了,“不是我想贪啊,是那谁说小王爷手里的银子不够花,让我想法孝敬一些!”
曹锦再次皱眉,这曹壬平日里仗着他的名号,贪污钱财也就罢了。
到了这会,居然两次提及贵人,他想干什么,威胁吗?
其实不用曹壬说,他也能想清楚怎么回事!
更不用说他掌管东厂,下面人什么情况,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未料这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纵然是他,也吓的够呛。
二百万两,虽不是一年弄出钱,却也十分惊人了!
这还只是落到曹壬手里的,而落到朱尚煜、邓氏和其他勋贵手中的,又有多少?
他有些不敢想了,这桉子一旦查实,绝对是大明建国以来,最大的一起贪腐桉!
从上到下,不知牵连了多少人,砍多少个脑袋啊!
想到此处,曹锦的目光越发冷峻。
可曹壬仍在哭诉,“父亲大人,孩儿除了孝敬您,其余的是一点没敢花啊!”
曹锦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壬忙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是被吓到了,自己也不知在说什么!”
曹锦退后半步,“既如此,以后便什么都别说了!”
“嗯,孩儿不说,什么都不……!”
曹壬话说一半,忽见眼前白影一闪,一道白绫已然勒在他的脖子上。
曹壬忙用双手拼命拽,可身后是两个人动手,他哪里挣脱的了。
挣扎没一会,便两腿一伸,彻底死去了!
“公公,他没气了!”动手的一个小太监道。
曹锦叹息道:“这孩子也是的,这么多年一直就胆子小,二勇被抓与你何干,怎么就上吊了呢!”
另一个小太监说,“想必是愧对皇上,无颜活在世上,才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我可怜的孩儿,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人老了,哪见得了这个!”
曹锦说罢,抹一把眼泪,迈步走出房间。
两名动手的小太监,则将曹壬用白绫挂在房梁上,做出上吊自杀的假象。
宫外,陈瑛协同刑部、大理寺突审曹二勇,很快就得到口供,忙请求入宫面见朱樉。
可不等朱樉命人传唤曹壬,便得到后者已经上吊自尽的消息。
陈瑛闻言哑然,朱樉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把身边的人都赶走后,叫来了曹锦。
后者刚一进门便跪下了,“陛下,奴婢办了件错事,还请陛下,赐奴婢一死!”
“哦,却不知曹督主,办了什么错事?”
“奴婢的干儿子曹壬,有负圣恩,口出狂言,奴婢实在听不得,便叫他永远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