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堤,滔滔洪流之下,不知有多少百姓会丧生,多少良田被冲毁。
灾民起事只是纤芥之疾,最怕的是民心丧失。
一旦百姓们将洪灾与新政联系到一起,对皇上的英名将是巨大的伤害啊!
他论如何,也不愿看到那一幕。
只是暴雨不停,水位一直涨。大堤已经加固的不能再加了,后面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国公爷,不,不好了!”
一名亲兵忽然闯入,令徐辉祖的心突突直跳。
“怎么了,莫不是黄河,决堤了?”
徐辉祖勐地起身,旋即知道不是。
黄河一旦决堤,会有巨大响声的,他半点都没听到,应该不是。
亲兵道:“水,河水变得浑浊了,似有什么东西,里面搅合一般!”
徐辉祖一脸懵,“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
“走,随我上堤!”
“国公爷,不成啊,此刻随时有决堤的风险,您不能去!”
徐辉祖道:“若决了堤,我便负了皇上所托,还有什么面目活世上!”
说完要走,亲兵已跪地上,抱着徐辉祖的小腿哭道,“国公爷,您,不能去啊,您若有失,国公府以后怎么办?”
徐辉祖笑:“我魏国公府,与国同休,我若没了,自然有新的国公爷,怕什么,随我上堤!”
亲兵奈,不敢再劝,只能起身带人,随徐辉祖风雨之中,一起上了黄河大堤。
而当徐辉祖瞧见水面的具体情形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见此刻的黄河水里满是泥沙,宛如一条泥做的黄龙向前游动。
命人取一桶黄河水,泥沙含量居然高达三分之二。
“这什么情况?”徐辉祖问值守的老河工。
“小人也未见过,瞧着像河神发怒,要不,祭祀一下吧?”
徐辉祖点头,“来啊,把他扔下去,祭奠一下河伯!”
“别,别,国公爷,小的知道错了,您,饶命,饶命啊!”
徐辉祖一挥手,河工身旁的几名亲兵散去。
“到底怎么回事?”
“以小人的经验看,应该是最近的水量太大太急,把淤积河底的泥沙,冲了起来!”
“会决堤吗?”
“不好说啊,有肯能会决堤,也有可能降低水位!”
“来啊,把他给我扔下去,祭奠河神!”
徐辉祖这个气,正反的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还问个什么劲。
河工都快哭了,他是真没见过这情形,尤其是黄河下游。
因为流速变缓,所以才令大量的泥沙淤积下来,甚至形成地上河。
“国公爷,饶命,饶命!”
“想让咱饶你,就给我好好说话!”
“是,是,小的知晓了!”
“会决堤吗?”
“不会,若能持续这样,用不了几天,河床上的淤泥就能冲刷大半,那时即便有还有暴雨,也不用担心决堤了!”
“不错,赏他一两银子!”徐辉祖对亲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