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问得极为尖锐，艾普西隆却毫不犹豫道：“律法是神明统辖世间万物的规则，因此每当神明更替，律法自然也会有所变化。殿下既为无上意志亲自册封的神人，他日倘若登上神明之位，变更当前的黄金律法也在情理之中，故而无上意志赋予我的使命，仅仅只是辅佐殿下一人。”</p>

作为那位至高无上的神祇在人间的代言者，又身处双指教堂这片接受神谕的圣地，艾普西隆既然能将这番话说出口，便不存在一丝一毫欺骗的可能。路西亚如此直接尖锐地询问此事，正是为了以最简洁有效的手段判断艾普西隆的立场。</p>

如今看来，至少在无上意志所允许的活动范围内，这位双指神使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也与他最初的预测基本相同。</p>

“我明白了，”路西亚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件两难之事想要求教神使。”</p>

艾普西隆闻言说道：“殿下想要问的，是否为明日拉达冈陛下设宴接待卡利亚使团一事？”</p>

路西亚心中一惊，不过想到双指背后站着那位至高无上的神祇，能看到这一步也不算离奇，于是颔首道：“不错，拉达冈陛下以私人名义邀我前往罗德尔湖畔，按理说自然该去，但陛下与卡利亚王室的往日积怨深重，明日宴席之上穆格拉姆骑士极有可能发难，我若出席无异于自陷泥潭。”</p>

“明白了，”艾普西隆的两根指头微微弯曲，“虽然因为立场之争，殿下素与拉达冈陛下有隙，但殿下并不愿意激化这种矛盾——另一方面，卡利亚三位半神皆是陛下的血脉，殿下又不想卷入这场无妄之争，以免徒受其累，对吗？”</p>

路西亚微笑道：“神使之智，实在令我心生敬佩。”</p>

艾普西隆略作思考，道：“殿下实则已经将当下形势看得极为通透，我所能提醒殿下的只有一句话——既是两难，必当有所取舍，若要取舍，必当有利可图。”</p>

“殿下今日若有闲暇，不妨听我讲几件陈年旧事，之后再做取舍。”</p>

“既是两难，必当有所取舍，若要取舍，必当有利可图”</p>

路西亚反复咀嚼着艾普西隆这句话，不免有几分振聋发聩之感，当即动容道：“神使请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