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睡梦中的林渊,隐隐听见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大致是快点起床,不然上学就要迟到了。
这不是扯犊子吗?
那是他一个杂役该干的事吗?
砍柴挑水才是他的正事。
没有理会那道声音,原本一直平躺的林渊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他感觉眼前的光线暗淡下来,似乎是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当他睁开双眼,看见一个身穿围裙,脸带愠色,左手插在腰间,右手拿着锅铲的女人正盯着自己。
林渊仔细打量了片刻,又无意间用余光瞥了眼床柜上的镜子,发现这女人跟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
不对。
自己分明住在杂役专属的茅草棚里,这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人。
快速打量了下四周,宽敞明亮的房间,与狭小的茅草棚截然不同,又从身后感受到席梦思床垫带来的柔软,比硬邦邦的木板不知强了多少。
在女人身侧后方的书桌上,还摆着一张一家四口的合照。
毫无疑问,林渊又穿越回来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至于生气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赖床的缘故。
所以,林渊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妈,我错了。”
“错哪了?”
“不应该赖床,应该早点起来。”
“还有呢?”林母十分不满意这个回答,追问道。
还有?
林渊心里有点纳闷,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不是睡觉就是喝药,总不能喝包感冒药也犯错吧。
大脑飞速转动,突然灵光一闪,让他想起了在福利院犯错误的时光。
大人们总是揪着这个错误不放,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别的错误来。
如果像竹筒倒豆子,将那些大家不知道的错误都说出来,那么就不是屁股开花那么简单的事了。
但眼下这情况,自己分明没有别的错误,当然不可能没错找错了。
“没了。”林渊一脸笃定的说道。
“没了?!我劝你再好好想想。”林母脸上的怒气又盛了几分,握着锅铲的右手向上举起,一副不说实话就要挨揍的架势。
恐吓也是大人们的惯用伎俩之一,对于犯了错的孩子见状内心肯定是煎熬的,容易迫于压力将犯的错误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过这对没有犯错的林渊来说,并不具备任何威慑力。
“真的没了。”林渊一脸真诚,说话的运气也加重了几分。
听到这话,林母缓缓的放下了右手,紧接着又蹲下身子,从床的边缘捡起一个用光的玻璃瓶子,扔在林渊的床上。
“瞧瞧你干的好事,你爸特意给我买的冰肌玉骨霜,我还一点没用,就被你小子给霍霍了。”
看着林渊白了几个度的皮肤,林母也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举起锅铲就往他身上打。
林母修为不高,就是一个筑基水平,锅铲在她的挥动下,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声音猛然而至。
一击落空,立马抬手再来。
第二击也是同样的结果,不甘心的林母决定不在保留,第三击使出全身力气,速度陡然间比之前提升了数倍。
单凭林渊练气修为,又被限制了活动范围,根本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重击。
只听见砰的一声,锅铲和他的身体碰撞在一起,还伴随一阵断裂的声音。
这让他不自觉的发出了哀嚎,但下一刻又立马停止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而且刚才那一击就跟被蚊子咬一般不痛不痒。
抬头望向林母,此刻对方眼睛里已经是饱含泪水,稍不注意眼泪就要从眼睛里滑落。
“妈,我没事。”林渊看着林母自责的样子,出声安慰对方。
“可是锅铲断了,这可是你老爸送我的定情信物,陪伴了我整整十六年。”林母话语间流露着感伤。
???
儿子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锅铲是你儿子。
“别用这种眼光盯着我,你放心,你肯定是我亲生的,不然你不可能在这家待到现在,早被扔马桶冲下水道了。”感受到林渊的目光,林母淡淡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没事,就赶紧洗漱,上学去。”
林渊本还想开口问一句早餐怎么解决,但看见林母决绝转身的背影,还有那重重的关门声,看来这家是没法待了。
起床穿衣,洗漱完毕,不敢在家过多逗留,直奔楼下而去。
林渊站在小区的大门口,该向左还是向右成了一道犯了难的选择题,因为没有记忆的他压根不知道去学校的路该怎么走。
想用手机导航吧,可是摸摸口袋里,只翻出来一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