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蝉衣按下开门的机关,可是面前的门纹丝不动。
她又连续试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遭了,一定是有人在外面动了手脚。」
若是大火破坏了机关,那应该是按不动的,而现在的情况是可以按下去,只不过门没有反应,一定是有人强行控制了门。
「我来。」
陆绝走到门前,双腿撑地,奋力去推。
外面,是纷扰的叫嚷声,近处,是陆绝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在他的努力下,那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门缝中透进来刺眼的火光。
眼见着光亮越来越大,骆蝉衣正要欣喜,却又在一瞬间,伴随着一声石门沉闷声音,重新归于黑暗。
只听陆绝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要他的力量稍有松懈,门就会重新闭合。
「你的手……没事吧。」骆蝉衣问道。
这石门的温度很高,光是站在前面都觉得灼热,更何况陆绝刚刚奋力推了那么久。
「不要紧……席子在哪,用席子隔热。」他转身去找寻地上的席子。
「陆绝……」骆蝉衣着实是心疼他的手,跟过去劝道:
「先别推了,我们再等等,外面的人一定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就算不为我们,杜老爷也舍不得这满屋子的宝贝。」
陆绝看向头顶,摇头:「烟越来越多,只怕我们撑不到那时。」
她拉住他:「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杜老爷也算精明,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陷入险境,不如我们试一试,这密室没准是用鹿崖土建的。」
「鹿崖土?」
「嗯,我老爹说过,鹿崖土最是昂贵,但能防寒阻热,快,把水都泼到墙上去,高崖土遇水则温。」
陆绝似信非信,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端起水盆,把剩余的半盆水分别泼到了几面墙上。
骆蝉衣蹲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床榻,没有任何期待,反倒暗叹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片刻后,陆绝惊讶地打量地四周:「真没有那么热了,烟也少了。」
骆蝉衣拿开了捂在脸上的手帕,苦笑道:「还真让我蒙对了。」
陆绝看向她,尽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目光也十分专注:「你懂得还真多。」
骆蝉衣摇头苦笑,她仗着自己隐匿在黑暗中,不需要做表情管理,此时正一脸惆怅。
懂得不多,但胜在她能编啊。
鹿崖子不过是骆家村附近的一个地名,狗屁的能防寒阻热,能防寒阻热的是她那点微薄的法力。
心疼啊,真心疼,从现在一直捱到被救,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法力。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骆蝉衣的心都在滴血。
「怎么还不来?」
「他们怎么还不来?」
她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盯着门的方向。
可始终没有任何迹象。
陆绝一直沉默地坐着,直到此刻才起身走向墙边,伸手去摸:「温度变高了。」
骆蝉衣也感受了一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确实比刚刚热了一些。
她赶紧尝试催动意念,竟然失灵了!
也不知是法力用尽了,还是一下子消耗太大,短暂性失灵。
居然只扛了这么一会。
她起身,严肃地说道:「陆绝,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出去了。」
即使她不说,陆绝也意识到了,鹿崖土已经不灵了。
已经有浓烟从房屋的每一处缝隙钻进
来,温度也随之不断升高,呼吸都有了灼热感。
湿手帕已经被空气烤干,几乎没有作用了。
让骆蝉衣有些后悔的是,她把这房间里的水都用光了,此时被熏得一直咳,只能尽可能贴着地面走动。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密室门口。
陆绝忽然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一个小东西被塞进了她手心。
那温润的触感,骆蝉衣立刻就知道了是什么。
混沌玉……她看向陆绝。
此时陆绝正盯着密室门,再次按下开关。
他按下开关的一瞬间,手就本能地得弹开了,开关也已经被火烤得滚烫。
陆绝找到地上的席子,垫在门上,肩膀用力抵住门,全身发力。
看来他想硬生生将门顶开。
骆蝉衣赶紧上前帮忙。
「烫,你别动。」陆绝推开她的手,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这几个字。
刚说完,他就被烟呛得剧烈地咳了起来,咳了半晌,又继续奋力推抵那门。
沉重的石门终于有了响动,缓缓地,裂开一条缝,灼烫的气焰从缝隙中涌了进来。
火光照亮了陆绝,乌蒙的浓烟中,只见他面色涨得火红,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足有小拇指那么粗。
他又加大了踩地的力量,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终于撑开了一道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