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以前的话不作数,那所谓的婚约比以前更久远,更不作数。」陆绝说道。
「那不一样!」杜晴夏急了,眼圈泛起了红润:「我知道你在怪我,说过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心中有气也有怨,所以你才会这样说。」
「我不是怪你,自始至终……」
「陆绝!」她一把抱住陆绝的手臂,两行泪水也瞬间夺眶而出,顺着她细腻粉嫩的脸颊滑了下来。
陆绝惊了一下,想要立刻抽出手臂,却被她抱得发紧。
「松手。」
杜晴夏哭得梨花带雨:「你能不能别和我置气了,今早我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还要娶妻生子,还要动手打我,我在这个家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就搬进新宅子去,再也不回来了。」
陆绝伸出另一只手臂挡住她的身体,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似乎比从干涸的沼泽地中拔出来还费力些。
杜晴夏被牵扯得身形不稳,连忙单手扶住了桌案,微微抬脸楚楚可怜地看着陆绝,试图换得他一丝怜惜。
只可惜陆绝与她对视的目光一如往常的冰冷淡漠:「我不会娶你」他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
她此时单手扶桌的姿势有些佝偻,却已无暇顾及,只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恰到好处的俊朗轮廓,那对漆黑的眼眸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眉睫分明,深邃又疏离,她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是认真的。
「为什么?」杜晴夏这下彻底慌了,眼婕微颤,甩落掉原本附着在上面的点点泪光。
陆绝不再看她,目光落在前方,沉默了片刻:「你安心就听杜伯伯的话吧,他不会真的不管你。」
杜晴夏晃了晃神,忽然眸光一闪,仿佛又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我知道了,是因为我爹,他不同意是不是?又是我爹!」
陆绝闻言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不自觉地转头看向骆蝉衣的方向,却只看到那一面花里胡哨的屏风花鸟图,而在屏风后面的她,没有半点声响,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她睡着了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盖被子……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准备走过去。
杜晴夏此时又追了上来,挡在他面前,她无比恳切地说道:「陆绝,你不用理会我爹说什么,你要娶的人是我,又不是他,我管不了他,他也别来干涉我,大不了,我们就私奔,带上部的嫁妆。」
陆绝微微侧脸,冷眼看着她:「别再说这种疯话了,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了,杜伯伯腿伤未愈,你身为子女,理应好生照顾他。」
犹如一记晴天霹雳打在杜晴夏头顶,什么!他说他要走,他要走!?
她不受控制更加激动,狠狠扯住陆绝的手臂:「你要去哪,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走,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放手!」陆绝面色冷绝,语气也凛冽如冰。
「你就那么在意我爹说了什么,他说的就一定对吗?我告诉你,他的腿根本不是去找你路上摔的,他是从通房丫头的床上摔下来的!」
闻言,陆绝的神情怔了怔,呆了半晌,倏忽手臂一振,就甩开了身上的杜晴夏:「你出去吧。」
杜晴夏跟了上来:「我不,我说了这些你还不明白吗?」
陆绝冷眼看向她,冷肃无比:「你不走,我走。」
杜晴夏被他这个眼神慑到,不自觉停下来脚步。他的话像是威胁,更像是认真,她完拿不准:「陆绝我……」
却见陆绝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内室,她犹豫了一下,再闹下去,真是怕他一气之下就真的一走了之了,考虑之下只好作罢:「那也好,我先回去,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我不逼你,你也别走行吗?我明天再来看你。」
只见陆绝走进珠帘,绕过屏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再没有任何回应,杜晴夏虽是不舍,但也没法继续纠缠,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陆绝走至床榻边上,看着眼前情景,神情微微一怔。
床榻之上的骆蝉衣并没有睡觉,而是盘着腿安坐如钟,脸上挂着一副兴致盎然的看戏表情。
在注意到他出现后,她还刻意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直到听到密室门关闭的声响,她才说道:「聊完了……」
陆绝身体一低坐在了她身边:「怎么?看的不过瘾?」
被他言中,骆蝉衣不由得笑了:「你俩……还挺有意思的。」
陆绝本想说什么,可目光向下时意外注意到她的坐姿,神色顿时一紧:「怎么敢压着!」
他动作极快,单手伸进她腿弯处将压在伤脚上的腿抬了起来,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稳住她伤脚的脚踝。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