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锦衣人嘴边笑意渐渐变得阴寒起来:“陆公子又想跑?好不容易见一面,不如进去坐坐。”
他转眼瞥了下身后的酒楼方向。
陆绝侧头瞪着他:“让开。”
骆蝉衣不得不承认刚刚她的判断有误。
围着他们的这几人虽然是普通家丁打扮,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以及那一双双冷酷眼神,像极了那杀人的工具。
锦衣人瞄了一眼骆蝉衣,又道:“陆公子身边还带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动起手来怕是不太好看吧。”
“你还挺会说话,谢谢夸奖啊。”骆蝉衣笑了笑,目光点了下酒楼的大招牌,道:“进去可以,管饭吗?”
锦衣人愣了一下,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带着异样。
此时还能说出这等话的,要么是人中龙凤,要么就是缺心眼!
除了一身皮囊,他实在看不出这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心中一松,翘了下嘴角:“有,当然有,请。”
他摆出“请”的手势,这虎丫头就真的往里面走了。
陆绝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一下把准备进去的骆蝉衣拉了回来。
他俊眉深蹙,疑惑地瞪着她。
骆蝉衣冲他甜甜地笑了笑,悄声道:“不吃白不吃,炸糕省下了,留着路上吃。”
没等陆绝反应,她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
陆绝深感无奈,横眼瞥了眼那锦衣人,也只好跟了进去。
二楼的雅间内,幕帘轻纱随风拂动,女子抱着琵琶信手轻弹,浅唱咿咿。
骆蝉衣坐在宽敞的黄花梨桌旁,单手支腮,随手翻了几下菜册子,抬眼看向对面的那锦衣人:“银子带够了吗?”
果然是蠢女人,就知道吃。
锦衣人不由在心中嗤笑,从腰间取下钱袋,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他虽没说话,但那钱袋子发出的“咣当”一声比说什么都有分量。
骆蝉衣双眼一亮,赶紧拎起那钱袋,丢给了候在一旁的跑堂伙计:“就吃这个数的。”
锦衣人的眼神也随之飞了过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却已经悔之晚矣。
那跑堂伙计“哎呦”一声勉强接住,打开一看,一双眯缝眼硬生生地瞪圆了:“这么多!”
骆蝉衣点头:“你们这么大店,不会没有好东西吧。”
跑堂嘿嘿一笑:“那怎么会,客官们安心等着便是。”
“可得快点,小心这银子长腿跑了。”骆蝉衣笑着,含沙射影地说道。
跑堂伙计憨厚地笑了笑:“姑娘真会说笑。”
嘴上虽这样说,他脚步却明显加快,一转身就没了影。
锦衣人僵硬的脸上勉强弯了弯嘴角:“姑娘放心,银子不跑。”
骆蝉衣丝毫不觉得尴尬,莞尔一笑:“破费了。”
“不妨事,二位吃的开心就好。”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陆绝,打量了好一会:“这段日子显然陆公子过得十分畅意,佳人在侧,乐不思蜀。其实这样的日子,陆公子想过多久就能过多久,我们大可以好好谈谈,各取所需。”
陆绝抬眼,冷肃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说实话,那东西你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我们来做个生意,你把东西交给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些怎么样?”
锦衣人在陆绝面前伸出五根手指,用一种自信而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
“五十两?”骆蝉衣不禁吃了一惊,陆绝身上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锦衣人转眼看了她一眼,嘴边的笑意加深,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道:“是五百两……”
骆蝉衣瞪大了眼睛,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接着又说出两个极重的字眼:“……黄金。”
五百两黄金?!
骆蝉衣呆若木鸡。五百两黄金是什么概念,足以供养一家人大吃大喝几辈子了。
她木木地转头看向陆绝,他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值这个价钱?难道他的头发丝都能卖钱。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身无长物的陆绝,竟还是个隐藏的富爷。
然而此时陆绝的神情沉郁而冷淡,眸子微垂,眉宇之间还有一些不耐烦。
锦衣人自认为拿出了一片诚意,这种诱惑天底下没人能拒绝得了,尤其是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穷书生。
而陆绝听在耳中,只觉得聒噪。
“姑娘,不如你劝劝他,五百两,那可是黄金啊!”见陆绝如同一块硬石头,蒸不熟煮不烂,他又将矛头瞄向了骆蝉衣。
骆蝉衣想了想:“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锦衣人闻言微怔,见她似乎真不知情,他不由思忖了片刻,并不想节外生枝,只好打了个马虎眼:“一件小东西,对于他来说,留着没用。”
骆蝉衣闻言笑了笑,也不再多问,依样画瓢也岔开了话题:“好说,吃饱了饭再谈。”
她转头看向旁边,两三个窈窕的女子已经端着菜走到了桌旁,将几样精致的凉菜一一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