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矿山,地势高陡,距离斯卡里茨莫约半小时脚程。
是斯卡里茨的主要财务来源之一。
其内出产的大量银矿,会经由当地领主拉德季之手送往布拉格的炼银坊提炼,然后进贡给王室填充国库。
当战祸来临时,这里便是库曼人的主要攻击目标之一。
许多工人在这里开凿银银矿时被杀害,但因为其内矿道四通八达,有不少的工人逃离了库曼人的屠杀,在山上躲了起来。
而特丽莎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差,在逃离矿道时被库曼人砍了一刀,横跨整个后背的刀口深近两厘米。
在缺乏绷带以及药物的山上,这就是不可治愈的伤势。
山顶的一处隐蔽的矿道出口处,特丽莎呆呆的瘫坐在大石头旁,无神的眼瞳中满是死寂。
一旁平整的大石上,一具凉透的尸体横陈其上。
那是她的弟弟,安德鲁。
因为罗洛的影响,特丽莎果敢的抓住了那一瞬的机会,逃入了屋内。
用抢来的匕首撬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在经过一段刺激的逃亡后,借由一处矿道甩开了追兵。
然后她就在山顶上遇见了费利茨他们,以及奄奄一息的弟弟。
同行的马修告诉她,这种伤势没救了,但特丽莎没有放弃,咬牙在乌漆嘛黑的山顶上摸索了一夜。
在半夜时分,找到了治疗外伤的金盏花,嚼碎后用撕下的内衬给安德鲁包扎上。
但安德鲁还是没熬住,在临近清晨时分,第一束阳光照下来时,死去了。
而费利茨和马修以及剩下的工人,则在昨夜借着夜色的掩护逃离了这里。
现在只剩失魂落魄的特丽莎,呆坐在这里个把小时。
迷茫、悲伤、苦涩充斥她的心怀。
斯卡里茨受袭,磨坊被洗劫一空,父亲因为想保护她被那些屠夫杀了。
好不容易找到仅剩的弟弟,却又因为伤势过重而死。
现在的她只觉的一人留在世上,毫无意义。只能孤苦伶仃的独自流浪。
‘我该怎么办,安德鲁。父亲死了,你也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半响,特丽莎忽的站起,背上大石上的遗体,一步一顿的向山下走去。
现在的她很迷茫,但作为姐姐的她不能放任安德鲁的遗体就这样腐烂下去,还有在磨坊被杀害的父亲。
故去的亡者需要一个安息之所。
入侵的屠夫在清晨时,就已经全部离开了这里,所以不需要担忧安全问题。
脚下的旧鞋子在崎岖的山道上磨损着,特丽莎麻木的无视了脚下的细微痛楚,以及身体上的疲劳。
只是沿着山道,朝斯卡里茨走去。
迈出的步伐,不快,但很坚定。
随着时间的流逝,特丽莎在日近正中时,回到了斯卡里茨。
在背着遗体走过炼银坊的石桥后,在附近的河流旁的一株柳树下,停下步子。
‘安德鲁小时候很喜欢这里,就埋在这吧。’
特丽莎盯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反射着水色的河面是安德鲁最喜欢的。只是大了一点以后就不在来这了。
‘或许是被我说了几次幼稚吧。’
特丽莎黯淡的眼中,泛起一层莹莹水光,她沉默的将遗体放在柳树旁,然后转身向村内走去。
她需要回到家里找一把铲子来挖掘墓地,并且死去的父亲的遗体也在家里。
‘等安葬了安德鲁和父亲后,我该怎么办?已经无处可去了也许我应该陪他们一起走。’
灰色的念头在特丽莎的脑中徘徊,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穿过村舍后,她还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到家。
但此时,特丽莎陡然停下步伐,惊愕的看着前方的一个陌生人影。
潦草的头发,密集的胡须,满口的黄黑牙齿以及手上带着血迹的短斧。
这似乎是盗匪?
“哟,了不得的发现。”
盗匪笑裂了着嘴,他本来是搜刮完了磨坊,想要找同伴会合,或者说分一杯羹。
但没想到的是,会在半路上遇见一个逃回来的村姑。
初见时还以为是什么抢食的,在打量的两眼后,才发现是一个肥羊。
对于他们这些盗匪来说,这个时节,女人这可是稀有物品。
‘该死,怎么会有盗匪’
看着盗匪露出的黑黄大牙,特丽莎下意识的握住裙兜里的匕首。
她虽有死志,但绝不想被盗匪侮辱而死。可如果自裁,弟弟和父亲的遗体该怎么办。
‘逃!’
一个念头浮上脑海,特丽莎转身拔腿就跑。在没有安葬亲人前,她还不能死。
“哈哈哈,小姑娘,跑的了吗。”
盗匪面露凶意,追逐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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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舍里的一间小屋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着整间屋子,宛如屠宰场的杀猪现场。
而对此毫无所觉的罗洛,正对倒地的尸体上下摸索着。
很快,一个几乎被血液浸透的布袋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