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浠也知道草原人大多不喜读书,可在大部落,特别是盛泽云川这些身份的人,自小还是会有先生专门教导文韬武略,书虽不多,但还是会有的。
盛泽微微一笑,说道:“你去找我的侍从阿善吧,让他带你去找找。”
“好的,谢谢小王爷,我这就去找他。”云浠莞尔,赶紧找阿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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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想了想,谴走了待命的侍女,掀帘走进宇文瀚的毡房。
“看你气色,比昨天要好多了!”盛泽打量了下四周,坐在了离床榻不远处。
“多谢小王爷照料,确实感觉比昨日强了些。”宇文瀚点点头应道。
“这个你应该感谢云川和云浠二位,我向来不喜多管你们这些男人们的闲事。”盛泽给自己倒了杯水,盯着水杯淡淡地说道。
“她们萍水相逢却能得如此厚待于我,我确属三生有幸。”宇文瀚淡然地望向盛泽回道,“不过如没有你小王爷出手相助,我也不能如此安然养伤。”
“呵,你倒是滴水不漏。”盛泽抬头与宇文瀚目光相对,一个探究,一个平静,盛泽盯着对方的双眼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取不了百年雪莲,你怎么办?”
“那就劳烦小王爷再安排马车送我和清沄去边城,我这个左臂是去是留,我到边城再做处理。”宇文瀚文隽白皙的脸庞流露着一丝坚定,丝毫不见任何哀伤。
“自断左臂?”盛泽轻叹一声,说道,“都说淍朝的二皇子不问世事,体质柔弱且优柔寡断,我看这实属谣传。”
宇文瀚稍微一怔即刻恢复平静,嘴角微微勾起道:“都说夏夷的小王爷顽劣成性,贪图酒色且品行不端,我看这也实属谣传。”
“呵呵。”盛泽双眼一挑,突觉得这个有点忧郁的男子比自己想象得更有意思,站起身来走过去问道:“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宇文瀚,你到大漠来仅仅是为了云石大会?”
宇文瀚脸色温和,不惊不扰,回道,“那不然呢?”宇文瀚也知道让盛泽送宇文凌去边城,他必定能从宇文凌嘴里套出真相。但知道真相也未免就是件坏事,自己区区一个被边缘化的皇子,并没有太多利用价值,但却可以得知夏夷小王爷盛泽并非如传说所描述的顽劣不堪,反而相当机智和知分寸。
“据我所知,参加云石大会的差事已经交给了王羽,王羽又安排了他的儿子王成愈前来。你在淍朝不得重用,这种事你们皇帝也不会想到你吧。难道你是为了争权,自告奋勇乔装而来?”盛泽眯着深邃的眼睛,娓娓说道,“或者你就是私自出行,有你自己的目的?”
“小王爷的想象力着实丰富。”宇文瀚仰头看着站在榻边、正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位俊朗的草原男子,笑着说道,“我们并无意向你们隐瞒身份,至少觉得没必要可以提起。我们竟让小王爷帮忙送小妹回边城,我自知道你能得知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乔装只是为了安全而已,而这种到大漠参加云石大会的差事,在你们眼里或许很受捧,但在大淍朝廷,却是无人想接的苦差事,不然也不会让推到边城王羽将军和我身上。”
“苦差事?”盛泽冷笑一声,心想这在其他江湖人士眼里都是被争抢的香馍馍,却被这些淍朝官员如此贱看,不免有些恼火,“那你们与王成愈为何不在边城汇合后再一起前往云石大会呢?”
“王羽父子并不知朝廷还有此安排。”宇文瀚眼神坦然,丝毫没有防备之色,“朝廷早就耳闻边城势力盘杂,并不如王羽将军所上报的那样百姓祥和、繁荣安定。我此次除了参加云石大会外,还需对边城实际情况做些了解。若不是小妹一路跟随过来,清沄也不用向王羽父子表明身份。”
“看来你在大淍不仅不得宠,人缘也不太好啊,竟有杀手追到大漠想把你干掉!一个毫无权势的皇子也有这么大的威胁吗?”盛泽对宇文瀚所说不置可否,边城形势对于大漠族群而言,那当然是越乱越好了。
“我这可是为了救云川受的伤。”宇文瀚低眉看着左臂的伤口解释道。
“这么说你知道云川的身份?”盛泽警惕地问道。
“你以为我是知道她的身份才出手相救的吗?”宇文瀚抬眸反问道,“除黄卑可汗两名子女受我朝册封外,你们其他首领的子女只要不参事都不对外公开。我救她不在于她身份如何,而是出于一个朋友的本能而已。”
“本能?”盛泽一双鹰眼射来阵阵寒光,说道,“那我告诉你她是突桑族的大公主,我本不愿她前往云石大会,更不愿她卷入与黄卑的纠葛中。若她这次行动引起黄卑与突桑的争斗,你负得起责任吗?”
“阿史那云川?”宇文瀚心头一震,他虽能猜到云川身份显赫,但万万没想到竟是突桑族群威顿可汗的长女,也不知清沄此刻是否已知她的身份,两人能否全身而退?“小王爷,那你想让我如何?”宇文瀚明白盛泽如此直白的对话,是另有所图了。
“我就喜欢说话爽快的人!”盛泽弯下腰凑到宇文瀚眼前,说道,“以我对云川的了解,她必定会不计后果地取回百年雪莲。虽然我对她已经做了十足的交代,但她那性子,不一定照我说的做。若东窗事发,我会告诉大家是你们与她打赌而已。以黄卑对你们的态度,也无非是耍赖要点东西。你竟然说自己无权无势,那也不会在乎再有什么损失吧。”
宇文瀚眉头一皱,看着盛泽逼近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气,丝毫不容商讨。“可以,我同意。”当然,宇文瀚认为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也没有商讨的必要,若真有此事发生,自己也不愿牵扯其他人。
“我不同意!”云浠已经掀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