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确实不会跟这些妓子做些什么,没那份雅致心情,也压根就不想,再者就算做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可他还没等看见他想要看到的效果,查旋就生气了。
他这个气啊,气的快要爆炸了。
可他他妈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啥下地来拽她。
就像这会儿,他撒开了手大声的朝查旋吆喝:“走吧,不是要走吗,滚滚滚滚滚!”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查旋的心在蓦然间就痛了。
不是痛他骂人,而是痛彼此无法言说的伤口,那样深,那样折磨人。
像一口巨石压在了心间,并不是突然间压了上去,而是经历了日积月累的堆砌,到最后钝痛蔓延入骨,却又无能为力把巨石给搬走。
静立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富少歇也没有坐下,背对着背,互相看不到彼此的很轻,可却能够听到彼此心中的那根弦在轻轻的跳动,拉扯。
查旋猛然转身,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慢慢的伸出小手儿抓住了他的腰身,见他没有反抗,她再也没有犹豫的将小脸儿埋了进去,呜呜的哭着。
多让人心疼啊,她如此小心翼翼,连同拥抱也要看看他的脸色,他还要她怎样呢。
她将她所有的委屈放下,用她仅能提起来的一口气化做绕指柔,轻轻的,轻轻的乞求。
富少歇没推她,一双手臂在空中起起落落,盘旋了几个来回,终究还是抱住了她。
查旋在感觉到他手臂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她哭的更凶了。
小人儿也是委屈的啊,她比窦娥还委屈的啊。
她除了无休止没有限制的强迫她自己被爱情洗脑,满身心的站在富少歇离场考虑问题,她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可要做到这些,小人儿抛弃的可是“自我!”
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夸张的说是个如果有个尾巴都会翘到天上去的人。
为了保持住和富少歇的爱情,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抹杀掉自己的一切底线,甚至她可能连尊严两个字如果不是被今天这个妓子给刺激到,她也都是模糊的了。
还要她怎样呢?她还能怎样呢?
查旋嚎啕的哭声愈发激烈,以至于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她的身体纤薄又柔弱,承载这如此多的巨痛悲伤,怎能不颤抖。
富少歇无言抱着她,轻轻的给她摩挲后脊。
他粗粝的掌心触碰到带有她体温的衣裳竟也是那样的顺滑,一如触摸到她如玉的肌肤是一样的。
她的一切都是好的,她是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她的泼辣也是可爱的。
她的美好仿佛让这世间的任何污秽在她的面前都想要羞愧的想要进入到水中洗掉满身的恶浊,只为堵她一眼盛世的纯泽。
看,她这样美好,可这样美好的她是属于他的吗?
富少歇搂住查旋的手臂蓦然间加紧了力度,直到查旋觉得身体有些痛,才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又反常了。
可她刚抬头,富少歇的吻便以迅雷之势吻了上去。
小人儿本能的皱眉,他还没擦嘴唇呢,不过她忍了。
富少歇这个时候的吻代表了他的和解,查旋不想在节外生枝,便生生的压下了嘴唇这件事。
换做以前,查旋能疯。
可见人有时候的改变,可能自己都想象不到,也可能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也可能就在顷刻间。
富少歇吻的力度很大,他双臂牢牢的托住查旋的后背,将她抵在墙壁上,给她找个支点,毕竟她身上还伤着呢。
这样热烈炙热的气息交缠迫使两人压制了长久以来的欲色在体内不断高涨,可当富少歇抱起查旋想要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小人儿面露难色,轻声道:“回家好吗?”
她说的很小心,生怕富少歇生气似的。
若说富少歇亲了那名妓子的额头没擦嘴也就算了,这张床查旋是真的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富少歇抬头看到查旋眼中那抹强烈又小心的乞求,他的心蓦然间就被什么东西给撞击到了。
丝丝的,疼痛着。
查旋还喘着粗气,怕富少歇生气,她凑上去轻啄了他一下:“我们回家好不好,好不好嘛。”
富少歇看了看她,说了句:“毛病。”
接着他给查旋整理了衣服,搂着查旋出门了。
这期间,富少歇的面上是看不出悲喜,亦或者说查旋没看出来他的情绪。
小人儿的心情算是放了大半个心,不过也还有些忐忑,就因为她吃不准。
路过大门口的时候老鸨子笑脸相送,在不情愿也没办法,人家正主儿来了,她又惹不起。
查旋回眸跟司机交代,去将富少歇亲了额头的那名妓子卖到西域僵,永远不得回润城。
这个时候富少歇听见才回头露出了一个笑容,玩味道:“那么较真儿?”
查旋没回话。
她较的可不是富少歇亲脑门的真儿,而是那名妓子的坏心眼。
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留着实在是没好处。
从很小的一件事情中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人的人品,别看她们做皮肉生意,外人看来是低贱的,人品还是要分的,一个人心地的好坏并不会因为做了什么行业而影响。
查旋这个身份的人她都敢惹,那么别人呢?指不定吃过这种人多少亏。
心术不正,能解决一个是一个,留着也是个祸害。
查旋亲昵的挽着富少歇的胳膊上车,一直没离开他的怀抱,小脑袋在他臂膀上面蹭来蹭去的。
这种久违的亲昵让查旋体验到了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是开心的。
即便她低了头,放低了身段,好在和富少歇和好了,那么她就不计较。
相爱人之间岂会计较那么多呢。
这一趟折腾的,这会儿天都大亮了。
水花楼靠近海边,沿途的路上都是雾蒙蒙的,能见度很低,所以司机开的很慢,查旋在这缓慢的行驶中靠在富少歇怀里睡着了。
她太累了,许是放心了,所以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富少歇没有动,一直盯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儿看。
查旋睡着了,小手儿依然抓着富少歇的胳膊没有松开,她很依赖他,也很舍不得,不然怎么睡梦中还握紧了他的胳膊呢。
到家的时候,公馆里面的佣人都起来劳作了,麦嫂一直焦急的等在门口,在看到富少歇抱着查旋进来的时候,她这颗心才算落到了肚子里面。
她体贴问富少歇吃点东西不,富少歇摇摇头,说先睡觉。
他也累啊,多少个日夜,他又何曾休息好了呢。
这一觉,两人睡得香甜。
无梦无息无预兆,无因无果无迷惘,是一个单纯又久违的梦乡。
查旋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
阳台敞开的微风浮动,小人儿转身就看见富少歇的脸庞。
他还在睡,小人儿发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了。
她的小手儿轻轻的摸到富少歇的下巴,能感受到他下巴长出来的青葱胡茬。
富少歇的毛发虽然也浓密,但并不是很硬,所以当他的毛发触碰查旋柔软肌肤的时候,力度是刚刚好的,不过分疼痛,也不过分柔软,是一种另类的舒服。
不知道富少歇是不是早就醒了,在查旋触碰到他之后,他张嘴一口咬住了查旋的小手指,没用力,但查旋也拿不出来。
小人儿咯咯的笑着:“你饿啦也别吃我啊,我也饿呢,你得让我吃饱饭再吃我啊。”
她以前也会这样玩笑,这话有两层意思,旁人许是会理解,许是不理解,总归他俩理解就够了。
久违的情趣就这样来临,富少歇眉眼带笑睁眼,琥珀色瞳孔中是无限的暧昧猖獗。
“我想吃瘦的,不想吃喂饱了的。”
查旋娇嗔说:“不要嘛,我饿了,特别饿,肚子都饿瘪了,你瞧瞧。”
富少歇听音儿嘛,都没等查旋反应,他的头已经钻到了被子里面在查旋的小肚子上面印上了连环的热吻。
查旋闹着揪他头发:“别闹,我真饿了,我想吃饭。”
连着多少日,小人儿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现下算是心情好,自然想吃东西的。
富少歇没勉强她,从被子里面冒头:“好,吃饭,吃完饭在吃你,待会儿我给达尔医生打个电话。”
查旋诧异:“给他打电话干嘛,我,我没有不舒服啊。”
富少歇已经起身了:“嗯,你是没有不舒服,可我也要问一问你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不然我没轻重。”
这话是了,富少歇这事儿上真的是个没轻重的。
查旋瞬间羞红了脸:“神经,不许你给人家打电话,这事儿有问的吗,你轻点不就行了吗。”
她说的,其实有一些不检点,不过给达尔医生打电话问这些多臊人啊。
富少歇抓住他想听的重点,坏笑回头:“给你急的。”
查旋不说话了,讨厌,富少歇笑话她。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调情,好像真的恢复到了以前,丝毫没有任何罅隙。
查旋说什么,富少歇都会接,反之富少歇说什么,查旋也会接。
两人不让话题掉在地上。
熟悉的甜蜜感化作清风将两人包裹,连同吃饭的时候也是富少歇喂查旋吃的虾仁小馄饨。
可是大厅内不远处站着的春芽和麦嫂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喜色。
春芽是一脸懵懂和不解,她亲眼见了查旋在水花楼经历的事情,饶是小丫头不懂情爱,可总觉得真正的情爱应该不是跟查旋和富少歇这样的路子吧,这样的路子是对的吗?
麦嫂则是满脸的凝重,除了凝重,她没有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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