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看望。
东西多的,屋里的小桌都快要堆不下了。
“再住两天我就能开超市了。”温停雪调侃。
焦语桐笑说:“那你就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天天过来送水果,甜死你。”
“吼,你……”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温停雪下意识闭嘴看去。
竟然是宋程律。
穿着病号服,脸色比她还苍白,看样子应该是刚醒没多久,手背上的针孔还在往外渗血。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宋夫人紧追在后面,又气又恼的骂他,“好歹把针打完啊,就这么急着见她?!”
宋程律顾不得理会,眼神急切的在屋里寻找着。
“她早就走了。”温停雪说。
“嗯,”他失落地低下头,很闷的应一声,“我知道。”
但他还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哪怕明知见面的机会渺茫。
“对不起啊。”他忽然开口。
温停雪意外挑眉。
焦语桐立刻拿包起身,“你们聊,我去上班。”
一直等在这儿的唐墨白赶紧接话,“我开车送你。”
两人离开,房门关上。
宋程律犹豫地上前一步,眼神落在她紫了一圈的手腕上,“对不起啊,我无心伤害你的。”
他语气很低,是认真道歉的态度。
但郁温礼完全不买账,“无心?”
他站起身,眼神冰冷如刃,“那不如也让我无心一下?”
“你,你想干嘛呀?”宋夫人立刻挡在宋程律面前。
明明挺害怕的,但她还是强撑着底气,争辩,“我儿子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也不想闹成这样的,他是因为那天喝了酒,更何况,他也伤的不轻啊!”
“他那是活该。”郁温礼讲话半点不客气,“酒量不好就不要连累别人。”
宋夫人气红了一张脸,“你这人什么素质啊!”
郁温礼冷笑,温停雪赶紧拉住他的手,“阿礼。”
她手腕被捏伤,动一动都疼。
郁温礼不忍心甩开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宋程律。
两人僵持着,宋程律拉开宋夫人,上前道:“只要你能消气,动手吧。”
“阿礼!”
感受到他手腕的力量,温停雪加重语气地喊他。
宋程律很快就要被送出国,他们何必跟一个失恋又醉酒的人计较?
更何况,他那天也不是故意松手的。
“他已经知道不对了,你就放过他吧。”
温停雪柔声劝他。
倒不是她多善良大度,而是宋程律这样已经很惨了。
多挨几拳,少挨几拳的,没什么差别。
如果不小心被人拍到,麻烦的还是郁温礼。
“对对对!”宋夫人生怕自己儿子挨揍,再次护到他面前,表情讨好道:“温小姐说得对,小律他都知错了,你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温停雪用指尖挠他掌心。
酥酥|痒痒的。
郁温礼妥协地坐下,反手捏过她手腕,小心揉搓,帮着活血。
宋程律被宋夫人扯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扒着门框,不死心地问:“她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他的眼神太复杂,卷着深情与恨意。
温停雪跟他接触过几次,却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目光微动。
短暂沉默后,她说:“她让你少喝点酒。”
“……好。”
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反正他答应的那一声,特别认真。
……
宋程律走后没多久,傅燃和路悠然拎着东西过来。
可能是路上碰到的缘故,进门时,傅燃嘟囔了一句,“他最近变化挺大啊。”
却游打电话回来,顺嘴问:“你说谁?”
“宋程律啊,”路悠然把甜点放到床头柜。
翻个白眼,抱怨,“他已经念叨一路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跟宋程律接触不多,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也不打算就此话题多聊。
“你知道吗?”她捞了把椅子在温停雪旁边坐下,叽叽喳喳地说:“现在网上都是你的名字,什么三角恋,四角恋的,反正……”
说到一半,有人敲门。
却游离得近,顺手拉开,看清来人后,愣了一下。
“谁啊?”他表情太古怪,温停雪下意识问。
路悠然跟着回头。
却游后退半步,傅予深坐着轮椅进来。
许久不见,他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四目相对时,温停雪还能从他眼里找到教授的感觉。
“听说你受伤,这药效果很好的。”
他把怀里的纸袋交给却游,嗓音是记忆里的温柔和煦。
“谢谢。”温停雪礼貌颔首。
傅予深弯了弯唇角,视线从她身上,滑到路悠然身上。
“傅教授。”路悠然下意识喊。
声音不是很大,眼神也很快避开。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拘谨起来。
傅予深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