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全部交代完，温停雪也没从他脸上读出一丝意外。

好像……他早就知道？

没等她开口问，郁温礼便说：“你睡觉的时候。

“童佳伊已经事无巨细地跟我说了一遍。”

温停雪：“……”

“那你还问！”小姑娘抱怨。

郁温礼嗤笑一声，骤然垂下的视线，深的吓人。

“我不问，你会说吗？”

“……”

“温停雪，你是打算逃避呢？还是逃避呢？还是逃避呢？”

“……”

“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你就要放弃我了，是吗？”

“……”

意识到他真的动怒后，小姑娘怂怂地缩缩肩膀，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里。

她没那个想法，但她确实有想过未来分开……

不用任何回答，她的表情已经出卖她的心思。

郁温礼气上心头地闭闭眼，“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不是。”

她终于开口，却没抬头，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

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偏生说出口的话，能把人噎死。

“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那还是对我没信心。”郁温礼一针见血。

温停雪抿唇不语。

她怎么可能有信心啊。

围在他身边的女生那么多，各个都比她优秀。

这还只是在江城。

在高中。

一旦进入大学，踏入帝都，花花世界迷人眼的……

下巴被狠狠攫住，眼眸被迫抬起。

四目相对的瞬间，温停雪本能瑟缩一下。

她确定她没见过这么气恼的郁温礼。

好像要把她拆分入腹似的，连眼尾都泛着猩红。

平日里的清冷寡淡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强行压制的怒意。

以及翻滚在眼底的绝对强势。

“一一。”

沉默许久后，他开口。

平静语气下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哥哥向你保证，这颗心……”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

不算平稳的心跳透过皮肤血脉传到她掌心。

“只会装你一个人，无论现在，还是未来。”

温停雪仿佛被灼烫到，下意识就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扣住。

下个瞬间，灼热呼吸落在耳畔，“同样的，一一的心里也只能有哥哥，不然……”

他没把话说全，但紧随其后的哼笑，危险遍布。

温停雪忽然想起许久前的傍晚，他一次次确定她心意后，说——

“哥哥这儿，可没有后悔药给你。”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没想过放她离开。

他今日生气，气的是她不信任，以及，她可能会喜欢上旁人。

……

雨势只大不小，郁温礼怕她再次着凉，亲自抱她进屋。

盯着她喝完退烧药后，准备去上晚自习。

“郁哥哥……”

在他转身的瞬间，小姑娘突然柔柔怯怯地喊住他。

“嗯？”郁温礼回头，眸光温柔。

“谢谢你。”

谢谢你不嫌弃我的怯懦。

谢谢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谢谢你给了我改变的勇气。

谢谢你教给我那么多东西。

谢谢你带我去看更好的世界。

更谢谢你给我那么多信任……

要感谢的实在太多，最后只能化成一句最简单的——谢谢你。

小姑娘脸颊潮红地缩在被子里，漆黑湿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