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高速上一辆黑色奔驰飞速行驶,车上的四个人面色各异却一致的凝重。
纪昃抱着言若心如刀割,这件事他也有错。
他应该早点告诉她,或许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所以,你会恨我吧若若。
他亲了亲女孩的鬓角,尝到了满口苦涩。
迎着微黄的灯光,他才看到这张素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她醒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醒了。
那她听到了多少?
他不敢问,不敢想,只能抱住她。
中南医院大门口院长亲自带队迎接着一辆特殊的救护车,很快车子抵达大门。
担架上的人很快被抬到床上,呼呼啦啦一群人进了抢救室。
守在门口的是个茫然又凄惶无助地小男孩,看起来是个高中生。
男孩捏着手机鼻尖通红,一遍又一遍固执的拨着一个一直关机的电话。
眼底的怒火逐渐翻腾凄厉的一声大吼,却不敢扔掉手机。
终于几声凌乱地脚步传来,他慢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影子,才敢缓缓地抬头看到她的衣摆她的手。
这才猛地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向她:“姐。”
少年的的冲力太大,她脚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身后的胳膊牢牢地握着她的腰撑住三个人的重量,医院的灯比每一个时候都更白更亮。
言若听着弟弟的哭声,自己也是撕心裂肺的疼。
不,比撕心裂肺更疼。
是有人不仅挖了她的心,还在伤口上撒了盐,把她放在火上烤把她放在冰上冻。
手术室的灯灭了,纪昃看着主任冲他微微摇头,心中大恸。
“家属。。”
“这里。”
“我。”
“医生。。。。”
言若看着医生的脸突然问不出任何话,只是下意识的想离开。
可是眼前不容她离开,不容她后退一步。
里面的那个是她最亲的人,是她的妈妈。
她走不了,不能走。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病人的百草枯含量摄入太高,远远大于40l。
虽然下级医院已经做了急救处理,但是剂量太大回天无力。
“能,能。。。”
她瘫坐在地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若。”
“姐。”
“我没事。”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试了几次才靠着纪昃站稳。
“我还能和她说句话吗?”
她希冀的看着医生,却得到了最残忍的答案。
医生扭过头不忍看她,或者说不忍看这两个摇摇欲坠的孩子。
男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小兽一样的哀嚎让人闻而泪目,失去母兽的幼崽不仅仅是失去庇护。
还。。。
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失去了全天下最爱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我们能进去看她吗?”
女孩的眼睛亮地惊人却没有一滴泪,医生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人,纪昃微不可见地点头他才说了两个字:“可以。”
一只素白的手伸到男孩面前,灼热的泪水离开眼睛瞬间变的冰冷无比。
指尖的泪水把她的心戳地稀巴烂,一地的碎片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完整。
从此,她的世界又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