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懒洋洋的照进房间。
床上的人却睡的并不安稳,即使加大了镇定剂的用量,她依然无法安眠。
女孩再一次从血淋淋的梦境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半晌她按响呼叫铃,守在门外的人忙开门进来。
今天的霍枭依然是一身黑,不过换成了黑色的衬衣,长袖挽起长身如玉。
如果去除周身的肃杀之气,他大概也是女孩趁之若骛的对象。
“若若。”
他扶着言若起身,女孩白皙的脸上写满疲倦,惊恐稍稍退去,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她可能需要专业的治疗,需要专业的心理干预。
“没事,枭哥。”
言若躺在床上,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枭。
她不是圣母婊,甚至霍枭做的事,她在心里也隐隐起过这样的念头。
斩草除根才是一劳永逸的最佳方案,只是直面死亡她依然恐惧万分,甚至唾弃自己。
他们没有审判权,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这样的她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人命,就算有错也应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她们。
可她是认可的,从内心深处来说她认可这种做法。
她接受不了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连带着也迁怒了霍枭。
“若若,你。。。。。”
霍枭没有说出口,你别害怕,别怕我。
看着那双澄净如水的眸子,他无声的笑了。他的手沾满鲜血,即使逃过刑罚,终究是犯罪。
在深渊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原谅,有什么资格用污浊的手触碰这朵高岭之花。
言若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后面的事你就别掺和了,纪家昨晚已经把人接走了,等事情结束以后,你再回江城。”
霍枭的声音十分软,脸上带着笑意还有不经意露出的小心翼翼。
言若突然觉得自己无耻了,她在做什么?
霍枭不过才比她大6岁,她在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他被干爹送到了少林寺学武。
她在爸爸妈妈身边撒娇卖蠢时,他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好几回。
一个温室长大的花朵,有什么资格去置喙从小为了活着,拿命去博的人。
而昨日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罪魁祸首也当是她!
即使霍枭杀人,也是为她杀的人。
“枭哥,抱抱。”
霍枭僵在凳子上不知所措,她,她。。。
双手下意识的在白色的床单上蹭了几下,抱住言若纤细的身体。听着她低低的说:“对不起。”
已经结成冰棱的心化成水,轻轻的流淌。“傻丫头。”
门外的医生和小七大眼瞪小眼,这是闹哪样?按铃还不让人进去。
隔着老远看到言铁林提着早餐过来,小七冒着被打断手的危险敲响了房门,两人才分开。
看着医生进来,还没等她说话,老言就慌忙把早餐搁在桌上。
“醒啦,哪里不舒服?告诉爸。”
“没事,我挺好。”
女孩拿袖子替这个憔悴的男人,擦掉脸上的泪。
言铁林低头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言若看着他一夜间白了大半的头发,眼泪汪汪的。
“爸,医生要检查,你们都出去。”
霍枭本来还打算留在病房,发现后面那句是她转头对自己说的。
走过去扶起言铁林,“言叔,我们先出去。”
她的主治医生大概40岁出头,在这种三甲医院里已经算爬的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