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飞速脱掉了谢东湘衣裳,给他盖了回去。
颤抖着手,放在了他的颈侧,感受到了微弱的脉搏。
这一刻,她差点喜极而泣,从未如此刻般感谢上苍。
林轩久用力揉了揉眼睛,把酸涩眼泪都统统逼了回去。
他们还没有脱险,远不是她可以软弱的时候。
“东湘,我会救你!”
林轩久坚定的说着。
“我们都将会活下去!”
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誓言给了她勇气,与为之努力的动力。
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林轩久定了定心神,检查了谢东湘的伤势。
他周身约有大小十数道伤痕,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唯一的致命伤,是从左肩斜着横过大半个后背,一直到右腰的刀伤。
这应该就是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确实是危险至极。
这道刀伤,创面巨大,皮肉外翻,冲击力道还伤到了心肺内脏。
如果换到了林轩久自己受了这样一刀,只怕能给活生生的劈成两瓣儿。
这个男人,还真是为了她拼上了性命。
如今没有其他工具药材,林轩久只能以气针先行封闭谢东湘伤口周围的血管,又刺激他的心肺,先吊着他的性命。
林轩久挣扎着从木桶中探出头来,他们还飘在了河道中。
清河是横穿大邺的主要灌溉水源,河道最宽的部位,两岸相距十多里,即便最窄的位置也都有几十丈。
他们身处的木桶,飘在河水中,犹如大海中的一座小浮岛,渺小的不可思议。
即便给林轩久一艘工具齐全的河舟,光凭她自己都未必能横渡清河,更别说她现在两手空空,连个船桨都没有。
原本林轩久以为他们避难的是个木桶,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大浴桶。
古代匠人的手工真不错,木桶做得严丝合缝,一点都不漏水。
林轩久找不到靠岸的办法,但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拆了自己纱衣的下摆,抽出丝捻成了线,又将耳坠上的金属丝,改造成了一根钓钩。
用自制简易的鱼钩,试着从河里钓鱼。
没有鱼,还是说,没有鱼饵?
只是,眼下让她从哪儿弄鱼饵去?
林轩久只得继续耐着性子等,好半天终于看到一条小鱼碰了碰钩。
可惜鱼也不是那么傻的,没有鱼饵并不会主动咬钩,于是小鱼又溜了。
林轩久不气馁,索性把自己原本那套纱衣脱了下来。
感谢明花帮她还弄了一套丫鬟的棉布外裳,自己原本的那套美观大于保暖的轻罗纱可以光荣下岗,干点别的事。
折腾了至少大半个时辰,终于用纱衣改造的网兜捞了一条小鱼,只有手指粗细。
有总好过没有。
林轩久掐掉了鱼头,给谢东湘喂了一点温热的鱼血。没有条件的情况下,饮用新鲜的血液,也是补充身体流失盐分和营养的一众方式。
就是有点恶心。
谢东湘昏迷,吃不下去东西,林轩久挑拣鱼肉比较嫩的部位,嚼碎了,哺给他。
忙乎了大半天,林轩久零星捞上来了七八条鱼,都这样分着吃掉了。
期间谢东湘清醒了一次,但视线不聚焦,嘴唇蠕动也没听到说了什么,就又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