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家院子”几个字咬的很重。
语气轻飘飘的,可说出的威胁之语,却无人再敢轻视。
林老太眼泪刷刷的流,满心的不甘。
可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家里已经成这样,十五两罚银彻底掏空了他们的家底,要再被赶出家门,他们还活不活了。
林河小声安慰她,“让她再逍遥几日,我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
林老太这才勉强收了眼泪。
林轩久恍若未觉,回家迎接了赵氏好一通流着眼泪的埋怨。
她无奈道,“娘,不然要我当时怎么说呢?那刘家能是我说不嫁就不嫁的吗?”
赵氏眼泪流的更凶了,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清晰明显的憎恶,“你那个大伯太不是人了!”
“无妨。”
林轩久淡淡笑,“他受到应得的惩罚了。”
赵氏忍不住道,“林强他的长子在县里鸣鹿书院读书,你知道吧?”
“嗯?”
“那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富家少爷们念书的地方,他在那里念了快五年书了,只怕没少认识人呢。”
“我知道了。”
她心里隐约预感到,只怕这次同样不可能完全压倒大房。
不过不着急,见招拆招罢了。
她不怕!
林轩久又跟家人交代了几句,便开始收拾药箱,“阿爹,你送我走一趟闲鹤院。”
今日多亏了谢五来解围。
但,若非有事,谢五应当不会亲跑一趟村里找她。
只不过见到她家一地鸡毛的糟心事,就没再开口,反而还出手帮了她。
林轩久这边既然事了,她就该去看看,闲鹤院那边是否有能让她派上用场的地方。
父女俩立即出发,不一会儿就敲开了闲鹤院的门。
林轩久说明来意,门仆立即领着她去内院,林福便留在门口等着。
飞星得了信,亲自来迎她,异常惊喜,“林姑娘你来啦?快去看看我家公子吧。”
果然,谢五有事。
林轩久连忙加快脚步,到了谢五的寝室,刚一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才初秋的天气,屋里竟然燃了十来盆炭火,热气熏的脸上皮肤发紧。
飞星道,“公子突然发寒,冷的难受,就让我们起了火盆。”
林轩久绕过屏风,看到卧在塌上的谢五。
谢五当真不太好,起了这么多火盆火炭,还包着厚厚的火蚕丝棉被,依旧面青唇白,止不住的发抖。
可饶是如此,谢五仍不失骨子透出来的凌厉。
越是病重,他的锋芒越发锐利,犹如受伤的孤狼,会下意识的攻击每一个接近他的生物。
可林轩久不怕他,草草的行了礼,直接从棉被底下翻出了谢五的手就开始切脉。
飞星都惊呆了。
谢五眸色暗了暗,强压下了想扭断她脖子的本能反应。
“你怎么来了。”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家里事情处理好了,就来看看你。”
林轩久又探了谢五的额头,惊愕的问,“你寒气怎么这么重?你是去冰窟泡着了吗?”
谢五没吱声,飞星连忙解释,“公子昨夜里开始发烧,可寻不到闻郎中,于是府里的郎中就开了退烧药,还……”
飞星犹豫了下,还是没敢隐瞒,小声的交代,“公子还贪凉,去泡了会儿冷泉。”
林轩久惊的目瞪口呆,“谢公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寒邪内附?长期积累的寒邪,早就令你的腑脏虚寒,你还泡冷水?”
谢五别过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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