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躲闪:“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脸上有不少疤痕,我怕阿宁看了会嫌弃我。你再等一段时日可好?”
“我不会嫌弃你。”
男人将宁雪的头温柔地按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很低犹如呢喃:“可我嫌弃我。阿宁,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满口谎言的他,怎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她。
“谢无烬,你别这样说。”宁雪忙说,“你其实很好,这世上我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你这么好的人,所以啊,别看轻自己。这面具我答应你过些时日再摘就是了。
“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要时时刻刻记着,我喜欢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阿宁,谢谢你。”男人不禁将宁雪往怀里搂了搂紧,心中无声地道歉。
对不起,又骗了你。
宁雪回到院子时,两个小家伙睡得正熟,许是之前坐马车的缘故。
楚青青见到宁雪,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宁姐姐,老实交代,你去哪了?”
昨日,她可是亲眼见到宁姐姐往驿府的方向去了。
竟一夜未归。
宁雪瞥了眼她,神情坦荡:“明知故问。”
“嘿嘿。话说战王殿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其实楚青青想问的是司徒轩,昨日司徒轩离开后,她便没有见过他。
“他去了南郊。”那儿是皇家狩猎的场地。
楚青青心中了然,想必司徒轩也去了。
“你可知岳铭这几日去了哪?”宁雪问。
她昨日回来,便没有见到岳铭。
“宁姐姐,岳叔献策有功,南阳皇上封岳叔为钦差大臣,命他去水临江治理水患。”说到这,楚青青猛地拍了下脑袋,想起一事,“对了,宁姐姐,岳叔给你留了封信。我现在去给你拿。”
宁雪看完那封信后,将信纸放到烛火上,而后扔进一旁的铜盆里,亲眼见到它被烧成灰烬。
“楚青青。”宁雪唤了一声,朝楚青青道,“团团圆圆这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最近有些事需要做。”
“宁姐姐,你跟我客气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瞧着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宁雪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关于楚青青是燕王朝皇族后裔的事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半个月后,皇城第一酒楼中。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安侯爷离奇死亡。不仅查不到死因,还留下了一封忏悔的信。信中揭露了他所犯下的罪行。”
“这岂不是与之前的五、六桩案子的死法一模一样?我记得之前的五、六桩案子可是死了十个多个人。大多都是皇亲国戚,且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人。”
“那行凶之人岂不是替天行道?毕竟那些人是死有余辜。”
“胡说八道什么?还要不要脑袋了?”
“就是!皇亲国戚岂是我们能议论的。不过,我听说就连金麟司都出马了,可惜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后只能当作自杀处理。”
“天呐!这可真是奇了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宁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议论声不小,楚青青听得真切,小声询问宁雪。
这半月来发生的事,她也有听闻,也很好奇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在短短半月便使皇族中人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知道。”宁雪摇头,目光却是落在了那双染过血的手上,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