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李海接替下了顾霈,驱车在高速公路上继续行驶。此时的天气还留一丝余热,但不像正午那样闷热,而是清爽的风中略带一丝暖意。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就像饱饮了玫瑰酒似的展现着自己的美,辽阔的天空上无数残云混聚在一起,被太阳映的火红。抬头望着天空,红彤彤的晚霞已经染红了大半片天空,形状更是千姿百态。膜糊间,遍地的小草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晚风吹起来,一支支狗尾草摇响着一首黄昏的抒情曲。远处山坡上的发电风车一排接着一排,像伫立在山岗中的守卫。
“老天,我睡了多长时间?”李江从后座坐起,他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
“嚯,你这觉睡得可够长的了,咱们就快到了。”李海从后视镜里瞄了眼李江。
听见两兄弟说话声,顾霈也醒了过来,他拿掉盖在脸上的帽子,重新戴在头上,将身子重新坐稳,边打哈欠边说:“几点了,这是到哪儿了?”
“快五点了,马上下高速了,你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在路口接咱们。”李海说道。
“我试试吧,鬼知道这信号能不能打通。”顾霈掏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
这回电话里传来信号接通的声音,“太好了,信号恢复了。”顾霈兴高采烈地说道。
“你俩饿了吗?我这有吃的。”李海扭头对两人说道。
“有水吗,我渴了?”李江扒着哥哥的车座问,将他小脑袋伸了过来。
“给我也拿一瓶。”顾霈紧接着说道。
李海从车座下面拿出两瓶水,递给两人,此时顾霈也接通了电话。
“喂。”顾霈说道。
“诶!儿子,你们出来了吗,到哪里了?”电话另一头的顾伯焦急地问。
“我们快下高速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老房子这边,我一直在等你们电话。我要跟你们说一个坏消息,镇子里发现确诊病例了。”
“发现感染者了?”顾霈追问道。
“县政府下发通知了,他们让所有民众都待在家里,准备好食物和水,居家隔离。我还听到医院那边有枪声传来,他们封锁了附近整片区域。”顾伯语气里带出了一丝不安。
“我天呐,那我们还能进去吗?我们都快到了。”顾霈“啧”了一声,沮丧地说道。
“镇子里现在还很安全,我还没看见有生病的人,但我估计局面维持不了多久,这里迟早也会沦陷的。”顾伯说道。
“那我们下高速先去我姐家,你去接我们。”顾霈冷静下来,思索道。
“好,你们注意安全。另外下高速的时候别从大桥那边儿开过来,特警在那里设置了路障,你们过不来,从景区那边开过来。”顾伯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们会换路的。”顾霈回答道。
“一定,一定注意安全。我让你姐做好饭在家等你们。”
“你也是,老家伙。记着来接我们。”说完,顾霈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李海问道。
“警方了封锁德县,他们已经不让任何车辆和人员进入了。”顾霈回答道。
“那咱们还按原计划走吗?”李海寻问顾霈的意见。
“别从大桥那边走了,那边有特警把守了,下高速之后从景区那边走,先去我姐家,她在那里等我们。”顾霈回答。
“好。”李海服从顾霈的安排。
李海开车驶下高速,按照更改的计划,他开车走了小路,穿过了松树林,进入德县外围的景区。这里水淋淋的马路,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绸带,在初夏的绿阴中轻轻地飘向前方。马路上满了落叶,时不时还能遇到放养的绵羊和牛群。汽车急速驶过,车后的气流卷起了路面上的树叶。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行驶,三人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顾霈的姐姐家。
顾胜兰家是一幢类似别墅的二层小楼,房子平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休闲、质朴,与庭院里的泳池和花园相结合,呈现一种美洲乡村风情的生活格调。
因为提前收到口信,她老早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等候。她身材高挑,曲线凹凸有致,小腹紧实。染了一头金棕色的披肩发,那水灵灵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嘴唇和那张粉红色的瓜子脸,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漂亮极了。她喜欢笑,笑起来像朵百合花一样,笑声像风铃般一样好听。
她趴在阳台上,双手杵着脸,紧盯着大门口,时刻盼望。
终于李海开车出现在了她视线内,看见三人归来,她激动的跑下楼去迎接。
“姐!”李江率先冲进了院子,兴奋的扑到了顾胜兰的身上。
“啊,又见面了,臭小子,怎么样有没有想我?”顾胜兰把李江举得老高,嘟着嘴问道。
“想了,当然想了。”李江已经笑开了花,奶声奶气地回答道。
“哈哈哈,我也想你了,我的小帅哥。”顾胜兰也笑了起来,她热吻着他的脸颊,说:“快进屋吧,姐姐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说着,顾胜兰把李江放了下来,招呼他进屋。
“真的,太好了。”李江兴奋地跑进了屋子。
“喝的在冰箱里,想喝自己拿吧。”顾胜兰扭头朝李江喊道。
“OK!”李江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顾胜兰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这孩子。”
此时,李海和顾霈也下车关门,拎着行李走进了院子。
“好久不见,老姐!”李海展开双臂,笑盈盈地说道。
“好久不见,大海,哈哈哈哈哈!”顾胜兰很高兴看见弟弟和李海安全归来,她激动的冲上前去,抱了下李海,又抱了下弟弟。“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顾霈抱着姐姐,笑着说:“你的浪子弟弟回家了。”
“回来就好,小老弟。”
“该死的,让我瞧瞧你。”顾胜兰端详弟弟的脸,“你晒黑了。”
“我之前在南方出差晒的。”顾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