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暮鼓,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
山居无甲子,修炼无岁月。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每一天,都似乎重复着着前一天的轨迹,有人心安,有人烦躁,但岁月悠悠,却只萦绕于人的心头罢了!
须弥山顶,天音寺门前。
龙玄驻足而立,一身白衣随着晨风飘扬,仿佛心也变得空旷,宁寂!这一年多时间,他和小白没有御空,仅靠双腿行走,从南疆到这须弥山脚,行途何止万里!
一路走来,龙玄遍观众生疾苦,普济天下。一边明澈心境,一边以偶尔遇上的丧心病狂的魔教妖人磨砺剑道,一来二去,却也让他博得了一个“白衣剑尊”的名头。
不知不觉间,凡尘俗世的老百姓都知道中原大派,青云门里出了一个弟子,上体天心,仗剑除魔!无数有修仙梦想的少年,和世间的豪侠之士,争相效仿,俱是白衣负剑,行走江湖,却是掀起了一股潮流!
此刻听着天音寺中传来的钟声,龙玄只觉心境为之一清,仿佛因屠戮南疆凶兽和魔教妖人而沾染的一丝戾气都被那佛音给洗涤而去。走近一看,龙玄不由愕然,只见此刻这天音寺,正道三大门派之一的山门前,竟是有无数凡人穿梭不停,无数人手持香火,跪拜礼佛,台阶广场,殿里殿外,香火鼎盛的难以想像。
见此一幕,龙玄却是有些糊涂了,偌大的一个天音寺,在天下正道中拥有崇高地位的天音寺,竟如同一个凡间普通寺庙一般,开放给无数世俗百姓烧香拜佛。龙玄前世今生,却是早已习惯了那所谓的仙家风范,无论是蜀山,还是青云山,哪里曾见过一个普通百姓上山来烧香求愿过?
随着龙玄走近,却是有一个三十岁许的知客僧迎了上来,双手合十,向龙玄打了个稽首:“这位施主,贫僧稽首了!”龙玄淡淡一笑,同样向知客僧回了一礼:“小弟龙玄,见过这位师兄!”
知客僧见龙玄以“师兄”称呼他,兼且一身飘渺出尘的道韵气质,便知来人定是道门中人,双眉微垂,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师弟仙山何处,来我天音寺有何贵干?”
龙玄微微颔首,却是道:“小弟乃是青云门下,今趟却是来寻贵寺普智师叔的,还请师兄代为通禀!”知客僧一听,不由得肃然起敬,他是知道青云门传统的,能够获准下山游历的弟子,至少要有《太极玄清道》四层驱物境的修为,所以别看来人年纪比自己小,可也不是自家能吃罪得起的,当下再不敢以师兄自居,双手合十道:“失敬失敬,师兄竟是青云高足,还请入静室稍待,待贫僧去通禀法相师兄!”
“如此,有劳了!”
龙玄被知客僧请入静室等待了一会之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进来三个和尚,当先引路之人正是之前的知客僧,中间一人皮肤白净,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去让人感觉有些瘦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轻视之心。稍后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着袈裟,只怕还会人以为是拦路剪径的盗匪。
年轻白净的和尚打量了一番龙玄,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果是仙家凤仪”,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位道兄请了,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两位是家师弟法善,法中!”
知客僧法中与身材高大的法善均向龙玄问候一声,龙玄面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向法相道:“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誉为千年罕见的人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在下龙玄,乃是青云门道玄师尊座下小弟子,今日冒昧前来,还请师兄勿怪!”
法相一怔,面上惊诧之色一闪而逝,微微一笑,却是又向龙玄行了一礼:“小僧微末道行,当不得龙师兄盛赞。想不到竟是龙师兄当面,果然风采绝世,不愧‘白衣剑尊’之称!”事实上,龙玄现在的名头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道玄真人虽无公开说明,但私底下早已有了“立储”之意,兼且龙玄修为高深,行走天下,单人只剑,斩妖除魔,纵横不败。
这一年多时间打下了偌大名头,令青云门与有荣焉,便是法相的师尊,天音寺掌教普泓上人也曾评价龙玄“法理兼备,为正道翘楚”!因此,法相对龙玄也决计不会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