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扑领母!谁偷...”
一个二十岁左右,皮肤黝黑,方面大耳的年轻人从地上跳起,一身的键子肉,看起来强壮无比,嘴中骂骂咧咧地。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偷走了阴井盖,自己这一下差点摔残!
随机又感觉不对,抬头四望,当他看清昏暗的船舱内挤着百多号人,鼻端还传来阵阵骚臭,呼吸猛地一窒,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副见鬼的模样!
“义仔!你醒了!”这时旁边也站起一个强壮的少年,他稍微矮了一点点,一脸的忠厚。此刻满脸惊喜,拉住少年。
“满舱?”陈祖义不由自主的就叫出了这人的名字,正是他的同村同族兄弟陈满舱。随后一股莫生又熟悉地记忆如同洪水一样涌现在脑中。
洪武七年,自己出生在潮州府一个叫海浪头的小渔村。因为大明朝廷不断的颁布禁海令,直到今年也是洪武二十七年,公园1394年,渔民片板不得入海令出,彻底断绝了生计。
为了不被饿死,渔民们就跟大明海防卫所的官兵玩起了老鼠和猫的把戏。总是夜里偷偷出海捕鱼,开始还相安无事,日子久了,就露出了马脚。海防官兵可不讲任何情面,抓住敢下海的刁民就是砍头。陈祖义和陈满舱的父母就是这个时候被官军杀掉的。
两人都是少年冲动的时候,一发狠,摸上一个百户所,准备杀一两个落单的官兵泄愤。算他们运气,竟把里面的一个试百户和两个喝醉的总旗给剁了!
由于第一次杀人,两人很是紧张,也没有仔细搜索卫所内还有无其它人,摸走了被杀三人的十几两银子就跑路了。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潮汕府衙和海防千户所出动所有人马搜索,誓要把两人碎尸万段!两人无奈,只能花钱搭上偷渡南洋的蛇头,坐上了去南洋的船。具体要去南洋哪里,他们也不知,反正船总会到南洋就是。
他这一世的名字还是叫作陈祖义,姓名都没变,可是总感觉怪怪的。大明洪武再加上陈祖义,自己还是潮州府人士,这TMD不会是那个未来的海盗王吧?!
你要说他一个现代的盲流,是怎么知道大明洪武有一个同名同姓当了海盗王的家伙。这说起就奇幻了,他这种人本来从不看小说的。可偏偏有一次就在手机上看到一个推送,名字叫做《大明海盗》的纪实小说,而且里主角就叫陈祖义。他还曾经羡慕过一阵,做梦都想当这种枭雄!
“哈哈~洪武二十七年!老子叫陈祖义?”
“嗯!没错!义仔,你怎么啦?”
老实的陈满舱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族弟,莫不是被憋疯了?他们已经在船内呆了四天了,每天只能喝一点水,吃自己带的干粮。拉屎撒尿都在这里解决,一舱二百多号人,舱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得紧。好在每天都有人把这些粪桶尿桶清理一遍,不至于让屎尿横流!
陈祖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晕死过去,陈满舱无论如何都弄不醒他。要不是他拼命护住,这些黑心地水手早就把人给扔海里了。没想到一天一夜后,这小子竟是活蹦乱跳地活了过来!
“老子能有什么事?!好得很!以后跟哥吃香得,喝辣得!”陈祖义拍得胸口嘭嘭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你知道,我吃不了辣...”陈满舱表情扭捏的道。
陈祖义保持着拍胸的动作,机械地扭过头,眼神诧异的看着这货,在判断他是故意得呢,还是故意得呢?
陈祖义顿感无趣,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厚实的舱板上,感受着浪头一下一下地把船顶起,又把船压下。伴随着海浪声与晃动,陈祖义终于困了,跟憨厚老实的堂哥一起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惊恐地嘶喊声将沉睡中的陈祖义和陈满舱惊醒,看看舱口透进来的阳光,天色已经大亮,应该是辰正三刻左右(早上8点40几分)。
“快快升帆!海盗,是黑鲨帮海盗!下橹!快!”船老大嘶声大吼,声音里带着无尽恐惧与焦急。由于昨晚的风浪有些大,船老大让伙计把船帆给放了下来。
“嘿哟!嘿哟!嘿哟!”一群人喊着号子,手忙脚乱地一点点把主帆升起。
“向东南转舵!快!”
船老大还在嘶吼,声音已变了腔调。主帆已经升起,粗大的船橹也从船尾两侧伸出,共有八橹,慢慢地开始划动起来。船速一下子快了起来。水手们还在忙着升两个副帆。
眼看着就能从海盗的几艘大船中间穿过,可对方却从大船上放下了很多艘快船。一船十人左右,带着刀枪向着大船快速接过后。等靠得近了,船老大惊愕地发现,对方竟然还带弓。
“开炮!开炮!装散子!炸他个狗日得!”
他们船上装有明军守城用的几蹲火炮,射程也就两三百米,在海上准头也差。这还是花了大价钱从潮州府海防卫所买来的老爷货。
稀稀拉拉的几炮都打在了水里,击起一丛丛水柱。眼看着对方越来越多的小船围靠过来,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闻到了蜂蜜一样。
“再加把劲!给我快点划!有没有命活,就看你们啦!拍杆准备!”
船老大的声音让船舱里的众人听得心惊胆寒。
过不多久,就听到“嘣嘣嘣”的声音,那是对方射来的弓箭扎在船板上得声响,还夹杂着水手地惨叫,以及拍杆拍翻小舢板,海盗落水的声音。再过盏茶工夫,“嘣嘣”声更密了,甲板上地惨叫声越来越少。
“海盗上来啦!跟他娘得拼啦!”
这声音已经不是船老大。随后就是武器碰撞地交战声,嘶吼声,临死前地惨叫声。这帮家伙也是硬气,没有一个人跑到船舱躲起来,都在甲板上拼死抵抗。